有王五六在一旁掠阵,林会长不敢再耍什么花招,按照规定接纳了叶扶摇。办完这件事,叶扶摇拿着商会给她的聘书,冲林会长笑道:“我现在是我们豫章郡商会的理事,我履职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对汪氏商行通过低价销售来侵占我们豫章郡的小商户市场。”
商会理事有一票否决权,这也是为什么叶扶摇要大费周章地进入商会。听到她这么说,汪家老大也并不意外。如今大势已去,他再要挣扎也没什么用,只能见好就收,“既然叶掌柜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暂停计划。只不过嘛,”他微一停顿,看向叶扶摇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你也知道我们汪家背后站了这么多的股东,叶掌柜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商场上有句话叫‘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突然间多了这么多的仇人,叶掌柜往后的生意怕是不太好做了。”
对于这一点,叶扶摇早有预料。她顺着汪家老大的话说了下来,“这就不劳大公子费心了。我还相信有句话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别说只是一次正常的交锋,就算是我真的杀了谁的父母,只要有利可图,相信大家也有坐下来、和和气气谈生意的机会。”她看向汪家老大,“大公子是生意场上的熟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汪家老大笑了笑,没再做声。
有了汪家老大的承诺,叶扶摇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带着顾东隅和王五六他们从大口口店撤了出来。汪家老大出来送客,一群人站在街边,只听汪家老大对叶扶摇说道,“叶掌柜真正的后手是在这儿吧。之前到浔阳城去说服汪家股东,不过是你顾不迷阵罢了。”
叶扶摇笑着承认下来,“没办法,汪家太过显赫,我只能用这一招‘暗度陈仓’之计。”
汪家老大说的不错,早在去浔阳城之前,叶扶摇就借着联合小商小户的机会,和他们说好了,如果她去浔阳城,真的说不动汪家的股东,那还有小商小户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只不过为了迷惑汪家,加上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才故意做出她和那些小商小户谈崩的假象来。
汪家老大点了点头:“果然后生可畏,是我小看了叶掌柜。”
叶扶摇笑了一下,“当年和汪大公子打交道的是我兄长,如今我兄长去世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提到叶扶摇的兄长,汪家老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没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送走了王五六他们。
叶扶摇等到王五六带人离开,也打算带着顾东隅他们走人,没想到正好撞上从大口口店出来的崔焕等人。此刻阳光正好,街边一群男人中间只有叶扶摇和桑榆晚两个年轻女孩子。两人都长得清秀漂亮,在一群大男人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清新脱俗。
崔焕第一眼就看到了和他迎面撞上来的桑榆晚,不由得愣了一下。
之前他也不是没见过桑榆晚,但那个时候注意力都在叶扶摇身上,加上他一个中年男子盯着年轻小姑娘看,总归是不礼貌的,于是前面那次见面,没仔细看她。如今乍然之下撞上来,那张脸忽然就让崔焕心中猛的一惊。
桑榆晚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由得迷茫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崔焕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久远回忆一样,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不过刚才被吓了一跳。”
一旁的孟北海听到他们的对话,笑嘻嘻地过来,冲桑榆晚说道,“没想到你还达成了用脸吓人的成就。”
桑榆晚一听他在骂自己,连忙一个手肘怼过去。孟北海一侧身,她就扑了个空。他们两个在街上打闹起来,一时间也顾不上崔焕的异常反应了。唯独人群中的顾东隅,若有所思地看了崔焕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叶扶摇一起回店里了。
解决了汪家的麻烦,大吉鸭店的生意又好了起来。不过这样一来,叶扶摇承诺他们的休假又泡汤了。眼看着店里越来越多的客人,孟北海顾东隅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更加烦躁了。
尤其是孟北海,他一只手端着四个盘子、两只手八个盘子,被支使得宛如陀螺,在店里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不用在大厅应付客人,他端着一大叠油腻腻的餐盘,跑到后院的水井处,蹲下身,一边接着水洗盘子,一边大喊道:“掌柜的,你承诺我们的休假,什么时候能兑现啊?”
叶扶摇从她房间的窗户里探出一个头来,冲孟北海嚷嚷道:“吵什么吵?现在店里这么忙,还想着休假。好不容易我们才把生意抢回来一点,你不想着怎么开疆拓土,反而给我提休假?”
孟北海无语凝噎,“是你自己说的要给我们放假的。”
叶扶摇说:“那我也说了,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店里人手不足,需要你们加班。休假只能暂且延后。”孟北海早就知道她的诡辩一套一套的,长嘘短叹了一声,正好桑榆晚在身后叫他:“孟北海——快点过来,没有盘子用了。”
他发出如牛马一般哞哞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叫什么叫?催命啊?”叶扶摇见他又要发毛,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给你们发加班费。”
孟北海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爷我稀罕你那几分加班费?”
叶扶摇正要怼回去,正厅里的桑榆晚又在传唤他了,“快点——没有盘子了——”
孟北海大声答道:“知道啦——”便再也不想理会叶扶摇,捧着一大碟刚洗干净的盘子,朝正厅走去。
好不容易接待完晚上的客人,大吉鸭店五个人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安安心心地吃顿饭了。
叶扶摇翻着账单,脸上笑开了花,“没想到呀,汪家苦费心机、花了那么多的钱,本意是想让我血本无归的,可谁曾想,我大吉鸭店复工的第一天,生意比之前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