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刚过第二日,北海的赔罪礼单就送上了皇帝的案桌,没多久郑公公就带着几个大箱子来了长乐宫。
“公主殿下,皇上说北海此次的赔罪礼入公主私库,让老奴给你送过来。”
“有劳公公了。”
可卿昨日并未随舅母回府,这会也在,她道:“北海的速度还挺快。”
“就怕是早有准备。”我扫了眼礼单上的东西,交给紫无入库。之后借着查看沐府修葺程度的名义出了宫,没多久墨辰逸就找上门来。
“无忧让我好等。”他倚在门框上,阳关打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似是勾人的精怪。
“不请自来非客。”我将冒充于勇的青系淼族人给其它侍卫的酒放在桌上,又掏出竹筒,道:“你要的东西。”
墨辰逸掀开酒壶盖子闻了闻:“是这个味道。”
“什么?”
他解释道:“淼族有一蛊可操纵人成为傀儡,此蛊养在酒中,在酒中繁育。幼虫卵细微难以察觉,沉睡在人体汲取养料,待母蛊召唤一息醒。这一壶可是要耗费养蛊人不少心血。”
我拿起竹筒又细细摸索了一番,道:“这竹筒是母蛊藏身之所,也是唤醒之器?”
“无忧聪慧。”
“不及墨太子所知甚多。”
“无忧满意就好。”墨辰逸杵着脑袋兴致盎然的看着我。
“柳右相和东渺的那位皇叔有关系?”
墨辰逸笑了:“我不知道啊。”
“你在诈他。”
他在寿宴上跟简玉珩和柳右相说的那两句话连起来难免让人生疑。
“无忧也在怀疑他呀。”
“我身边的人跟我提过一嘴,那日刺杀交手的人中有一个很像他的侍卫。”
“原来如此,无忧在宴会上怎么没说。”
“若不能一击必杀那就徐徐图之。右相府的祠堂你去过了?”
“祠堂里供奉着他母亲的牌位,有趣的是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宫书祢。”
“和东渺宫家是什么关系?”
“宫家的嫡次女。”
宫家的女儿啊,怪不得父皇说柳右相的母亲是东渺被发配的罪人,我将这个名字记下,想着回去派人查一查生平。
墨辰逸见我没反应,接着道:“摆在明面上的好查,皇室暗地里的阴私可不好查。我这有一手的八卦,无忧要不要听听?”
“墨太子先开个价,本公主看看是否买得起。”
“锦绣山河图绣工了得,本太子想要一件无忧亲手做的衣袍。”
“墨太子要价太高,本公主还是喜欢自食其力。”
“绣工也是其力。”
我终止和他扯七扯八,很肯定道:“你诈柳右相,不止因此。”
宫书祢是和祖母一辈的人,那时候墨辰逸都不一定出生,再说,他没事进柳家祠堂干吗?
“碰巧看见兰塞阁的人就去,就顺带着查了查。”墨辰逸解惑道。
我话题一转,又问:“你和我父皇做了什么交易?”
将淼族搬到台面上,将南毅拉进来,为什么?
这次墨辰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琉璃国主待这淼族似乎有些投鼠忌器。”
“我不清楚。”这是实话,关于淼族的事父皇是一点都不希望我插手。
身为盟友总不能对方说了我不说,故我道:“柳右相的目的或许是搅混这滩水,以牵引视线,东渺的兵马当时严阵以待。”
“可惜对方算错了,琉璃国主怎么可能没有爪牙。”
想着兵马这么大的动静他应该已经收到信息了,我又道:“父皇是借了北海之力才成了今日双方僵持的局面。”
“北海国主常年缠绵病榻,皇后把持朝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日乔姿也去了。”
“引御山庄啊,大概是浑水摸鱼吧。”
我直白道:“乔姿是简韵。”
“无忧说我这个武林盟主要不要以公谋私?”
看样子这些信息他都知道,我道:“时候不早了,墨太子该回了。”
“都到饭点了,无忧不留我吃饭可不是待客之道。”
“府邸还未修葺好。”
“醉生楼也可以。”
“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
“让他们看看咱们情投意合。”
我无语到当着他的面开始翻白眼,他倒是笑了:“那改日,无忧放心,总有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信息,不急于一时。给你的药好好吃,我等着无忧的故事。”
另一边,萧芸收到萧锦中了迷魂散要睡一个月的消息,气的砸了手中的杯子。
“主上”她身边的人道:“当务之急是要给萧锦解药,他还是阁主,这戏要他唱。”
萧芸气恼道:“就算咱们拿到解药也送不进长乐宫,信上不是说了,在长乐宫的钉子全废了。”
“那就光明正大的送。”
“长乐宫那位一句为防有人毒害就给你怼回来。”
“主上的意思是阁主昏迷是无忧公主下的手?”
萧芸面色如乌云压顶,并未反驳。
她身边的女子又道:“无忧公主为什么要对阁主下手,兰塞阁涉嫌刺杀一事尚无定论,她应该执着于刺杀真相,没有下药动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涟漪此行收获颇丰。”
“我们却丢了蓝歆,损失惨重。”那女子又说:“信上说萧然要回来,主上,我们不如换个傀儡。”
萧芸似乎被说动了,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好像想到了什么,转瞬间手中的笔被折成两段,面色阴沉地说道:“就怕苍封那位或是静安师太出手了。”
旁边女子不以为意,苍封那位久居后宫,静安师太这几年也没了踪迹,她觉得这二人还没兰塞阁长老厉害,不知道自家主上在忌惮什么。
“萧秋”。
“属下在。”旁边女子收敛思绪应道。
萧芸说:“给琉璃后宫那位回信一日没有静安踪迹,一日不许她用兰塞阁的人。再给苍封的钉子传信,查苍封皇后近期动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