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说的好。”
他上前,看着南寻如今的狼狈样子,目光有些复杂。
“爹知道你现在难受,但是你这样糟蹋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还不如听柯姑娘的,冷静下来,找解决之法。”
南寻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听着自家老爹的话,脸上的泪水都被他一把抹去。
江季听给他扶回了榻上,他这才发现,在南寻的床榻边还有个被打翻的汤盅,汤水洋洋洒洒淌了一地。
南寻安静了下来,众人也没出声,只是默默收拾起他房间里的狼藉。
良久,南寻才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他默默出声,已然恢复了冷静。
“这丹方应当能解决我的血脉反噬。”
众人回眸望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离得最近的江京墨将丹方接过,她大致扫了一眼,这丹方虽是破烂,但是上面记载的药材却是齐全的,只是唯独少了一味药引罢了。
“我家族的情况有点特殊,爹,你把事情同他们说吧。”
南寻抿了抿唇,随即又淡淡开口,南启明看着他欲言又止。
“爹,放心吧,他们永远不会害我的。”
南启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南家先祖遇到的是只秃尾黑猫的事情告知。
“秃尾黑猫?那断尾哪去了,莫不是被人给夺走了?”季初禾讶然出声。
“应当是的,这些黑猫尾巴据如今来看,都会化作一件宝物,而这宝物似乎对应的也是不同的家族。”
江京墨冷静地分析着。
“就像是楚家的手杖属于帮他们解除狂躁之症的安家,季家的金莲属于帮他们解决狂躁之症的南家……”
“那这枚匕首,也是属于其中一个家族吗?”
安漾适时开口,手中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对。”
江京墨摸了摸她的脑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沈书黎身上。
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禁挑了挑眉。
“怎么了?”
“或许,你可以试试。”
江京墨笑了笑,将安漾的那把匕首交给他。
“我在沈风和沈川的梦境中,看到沈家似乎一直在找安家人,想来这匕首应当就是沈家的东西。”
“你说,怎么试?”
沈书黎接过匕首,笑意渐渐染上唇角。
“这些宝物都会对对应家族之人认主,你将血滴在上面,如果认主,就代表着沈家对应的就是安家。”
沈书黎了然,将血滴在上面,那匕首迅速将其吸收了进去,众人的神色一凛,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
但随着时间过去,预想到的结契法阵没有出现,只是沈书黎把玩匕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直到他无意间将匕首对准半空中,那锋利的刀锋立刻将空间内撕扯出一条极短的裂隙。
裂隙中,散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众人看向沈书黎的目光都有些奇怪,而后者的表情同样有些惊讶。
沈书黎很快便回过神来,他看着那条裂隙,将手伸了进去。
而不远处的半空中,一只手凭空出现。
众人彻底震惊。
“这是…空间……”
江京墨喃喃,嘴里却被塞了颗灵果糖,男人笑着看她,另外一只手已经将那道裂隙抹除了。
“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说着,将匕首还给了安漾。
“这匕首没有认主,但是我应当是可以使用它的。”
江京墨闻言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
寻常灵宝都要先认主才能使用,那这匕首……
“我想,我应当知道为什么那个主神会找沈家做做他们的信徒了。”
沈书黎的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这种能力,确实值得他们觊觎。”
江京墨点点头。
“不过,为什么你身为沈家人,却不能契约这把匕首呢?”
她似是有些疑惑,眉头紧紧皱起。
“或许继承这把匕首还要有别的条件吧,沈家那么多人,要是所有人都能契约,岂不是乱套了。”
沈书黎猜测着,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若有所思,江京墨看着他,欲言又止。
众人听到沈书黎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那如今看来,对应南家的家族,应当就只有楚家。”
江季听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回眸看了一眼南寻,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过些日子,我们去圣都,找楚家人。”
众人没什么异议。
在收拾好南寻的屋子后,众人便退了出去,只有柯夙还留在南寻的身边,说要帮忙照顾他。
临走时,江京墨把那些焦糊的丹药塞到了南寻手中,他愣了愣,随即拳头攥紧。
“谢谢你,小师妹。”
南寻笑了笑,眼眶又忍不住发红。
“你好好休息。”
江京墨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南寻感受着手中的触感,心中的酸涩之感无以复加。
江京墨守住了他最后一丝尊严,至少他认为是这样的。
如今的他已经足够狼狈,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几个月的夜晚,他是有多崩溃吧……
旁边柯夙还在清理着地上汤盅的碎片,听到声响,南寻将头转了过去。
“抱歉柯夙,我把你辛苦熬的汤洒了。”
他的语气带着歉意,听着柯夙不禁一愣。
“你还知道呀,这汤我可熬了好久呢,里面加的可都是上好的兽肉和药材。”
柯夙嗔怒着,但转头看到了南寻有些低落的神色,又忍不住放软了语气。
“哎呀,洒了就洒了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会儿我再给你熬,这次可不许洒了哦。”
南寻点了点头,他忽得就有些疑惑,转身摸索着抓住了柯夙的衣角。
“你为什么会留下来照顾我啊?我这人这么麻烦。”
他苦笑两声,褪去这两月强装的傲气,露出有些自卑的内里。
南寻的桀骜,当真是要磨没了。
“谁说你麻烦的!”
柯夙出声,少年垂眸,虽然她知道如今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对上他的眼睛,心里却仍空了一拍。
短暂一瞬过后,便是剧烈的心跳。
“少自暴自弃了,我认识的南寻可不是会贬低自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