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江京墨被掐的直翻白眼,无奈,她只能抽出一只手,将妇人的胳膊狠狠一扭。
妇人的两个胳膊挨个脱臼,随后软软地垂在两侧。
她此刻还在凄厉大叫着,江京墨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险些被她震聋,到最后也只能强忍着,专心致志地对付母蛊。
门口处同样混乱,长子被重新制服,但次子和幼女却也醒了过来,他们看着江季听和南寻,眼神中满是防备之色,尤其是见到满院满地的蜘蛛时,脸色更是难看。
尤其在听到母亲的声音时,更是忍不住想要和他们的哥哥一样,跑到屋子里去救人,但好歹被南寻拉住了。
幼女低低啜泣了起来,她的二哥紧紧护在她身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折磨我们母亲?你们和那江湖术士也是一伙的吗?”
那次子一连抛出几个问题,险些把南寻问蒙,直到江季听抓到他话中的关键。
“江湖术士?你们府中是来过江湖术士吗?”
次子疑惑地看向他,脸上的防备之态并没有放松,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昏迷的大哥。
江季听叹了口气,将他扶到了他们身边。
“放心,他没事,就是昏了过去。”
次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屋子里妇人的尖叫声变得嘶哑,他再次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你们到底在对我母亲做什么!”
次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丝毫不掩愤怒之色。
江季听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算冷静,并没有像刚刚他哥哥一般激动,便拉着他来到了门口处。
而此刻的江京墨已经将那母蛊拽出了大半,露出了它肥硕白色的下半身。
次子见到这一幕,刚开始还以为是在伤害他的母亲,直到他看到自己母亲的后脑处有一只如此肥大的蜘蛛时,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几分。
他又浑浑噩噩地被江季听拽走,回来时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连妹妹叫她都没有反应。
“你母亲应该早就有些不对了吧?”
江季听开口,次子微愣,倒真想起了昏迷前母亲的不同。
那时母亲喜食生食,父亲虽性情稍显急躁,却也未曾应允给她生食。后来,他偶然瞥见自己的兄长提着一个沾血的袋子,鬼鬼祟祟地潜入母亲房中,出来时,袋子已然空空如也。
次子又看向昏迷中的大哥,他眉头紧皱,嘴中却喃喃地一遍遍喊着母亲母亲,这让次子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他又转头看向江季听与南寻,这次似乎真的冷静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
………
江京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母蛊拽了出来,她取出了一小簇幽冥火,把母蛊放在上面炙烤着,不一会儿,它就变作了飞灰消散而去。
而院子中的子蛊,也都在母蛊死亡的瞬间全部死去,连挣扎都没有,顷刻间,地上躺满了小蜘蛛的尸体。
正当江京墨觉得松了口气,事情已然全部结束之后,却又见地上的妇人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她那双无神的眼睛里还有着一点光彩,嘴中止不住地喃喃起来。
“天儿,天儿,天儿………”
江京墨凑近了她,就听她如此喊着。
江京墨觉得有点奇怪。
而地上的妇人却是在此刻脸色涨红了起来,她的身体不断扭动着,嘴里发出呻吟声 那副样子,饶是江京墨一个从未经历过的人都晓得是怎么回事。
她的神色凝重了起来,脑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而院中,已经将事情全部解释清楚的江季听,与那次子相顾无言。
这次子名为程笃,他的哥哥叫作程天,妹妹叫作程恩。
此次家中有如此变故,他心中亦是不太好受,此刻也只能沉默着,默默消化心中的痛苦。
也正当气氛如此诡异的时候,他旁边的程天却突然发出了声音,他除了嘴中一直喃喃母亲之外,脸上也涌现出潮红,外加他奇怪的动作,让众人瞬间便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次子立刻捂住了自己妹妹的眼睛,南寻脸红了红,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而江季听见状脸色却是出奇的难看。
“果然如此。”
江京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那屋子里已经隐隐传出了妇人的那种脸红心跳地声音。
次子又将妹妹的耳朵捂上。
“又是蛊?”江季听问道。
“嗯,是我疏忽了。”
江京墨走到了程天身边,再次划破了手指,将鲜血逼了出来,她的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程天此刻的动作影响。
江季听忽然也感觉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他和他母亲身上都被下了合欢蛊,这种蛊很奇怪,只有两只蛊,不分子母却分主从。”
江京墨的声音平静而又淡然。
“主蛊死了,次蛊也会死,但次蛊死了,主蛊却没事,因为两只蛊都属于母蛊,所以他们根本不会被祛子蛊的穴位所影响。”
“合欢蛊……”
程笃的脸色难看起来,眼中的震惊之色丝毫不掩。
“既然是合欢蛊的话,那母亲与兄长岂不是……”
江京墨沉默了片刻,还是朝他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猜测。
一时间,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程笃更是崩溃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吓得程恩连忙起身去扶他。
女孩尚小,刚才又被程笃捂住耳朵,对此事知之不详,忽见程笃如此,还以为是众人欺负了他,脸上渐渐浮现出怒色。
她刚要开口,却又被程笃制止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忍下心中的异样,朝她轻轻笑了笑。
“没事,小恩,哥哥刚才只是累了……”
看着妹妹怀疑的眼神,他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将所有的痛苦都咽了了下去。
他的妹妹尚且年幼,家中发生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她知晓过早并非好事,即便知道,也只会玷污其双耳罢了。
程笃又看向地上的兄长,他闭了闭双眼,如今府中父亲已死,母亲也命不久矣,他们兄妹三人注定是要相依为命的。
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母亲和兄长的错,都是因为那下蛊之人……
程笃的手倏然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