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晨光里,商仲安和白青也都长了些肉。
两人看起来气色很好,无形中,一个更俊,一个更美。
商仲安记起来了,周廷衍问的男人,他们一家刚调任来盛北。
前些日子,某个官场饭局上吃过一顿饭。
“他父母双双升了要职,调到盛北不久,听说他家三代从—政,世代清白,家风正统,他算是根正苗红,你想认识,我就多去接触一下。”
听着商仲安的字字句句,周廷衍心脏一下比一下难受。
越来越不是滋味。
“从珘也很好。”周廷衍这样说了一句。
手不自觉去摸烟,语气充满敌意与不屑。
“不想认识他,人脉足够用,可以随随便便捞出来一个,或者简简单单送进去一个。”
如此家庭,沈从珘该放心,但是,周廷衍替他不甘,不平。
从高考闭着眼睛填志愿,只看地域不看专业,从北到南追随林惜凝开始,沈从珘就已经开始孤注一掷。
在爱情的道路上有去无回。
沈从珘一个“早恋主犯”,近几年却成年累月不找女朋友。
周廷衍的心理障碍一点点变好,尝过男女浓情欢—爱滋味,他才知道那件事有多叫人上瘾,更加难以戒掉。
要么,就是温沁祎这个小仙子给他下了蛊。
一天不做就想她。
想她的温柔与娇软,想她的吟唱和眼尾溢出的眼泪……
只有放在身边,好好疼着,爱着才安心。
可沈从珘这几年,就那么一个人单着,寡着。
在香港,实验室不太忙的时候,他就去维港附近跑步,跑完点一杯洋酒,喝完就乖乖回住处睡觉。
追沈从珘的港妹儿,留学生,一个比一个优质。
性格,风格各不相同,他全都不为所动。
谁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周廷衍拿着烟在鼻尖嗅了嗅,又丢回烟盒。
备孕路漫漫,闻过即吸过。
再开口:
“从珘前女友要结婚了,你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我舰厂,我安排人送你们来苏湄岛,我们陪从珘舒缓一下心情。”
周廷衍甚至想到沈从珘一个人抽烟,一个人喝酒的落寞身影。
“行,你定个时间发我。”
商仲安一口应下来,把今天要做的事全部给延后。
“好,先这样。”
周廷衍又给沈从珘拨去电话,直言说:
“那人应该挺好,你可以放心,别跟着瞎操心,人家要是离了你不能活,早就死了,谁离了谁都能活。”
话是这么说。
周廷衍目光却直达目的地,定格在温沁祎身上。
她正跪坐在床上,微微低着头,用一根珍珠发绳把长发挽成一个高高丸子。
周廷衍抬起手臂,一把将人抢夺式,粗蛮地掳进怀里。
紧紧搂住,怕人会跑一样。
吓了温沁祎一大跳。
要不是周廷衍在和沈从珘打电话,她肯定会叫出一嗓子。
温沁祎就要被他给搂扁。
软^^肉都被他挤变了形。
白色路虎里,沈从珘一半脸沐在阳光里,一半藏匿阴影。
“嗯,是仲安听说过他吧?”他自嘲地苦笑,“不操心了,不会喝农药,也不会去找根绳子上吊,你们放心。”
沈从珘的车子依然停在单位停车场,一直没动过。
他还是看哪都是刺目的红色,挥之不散,驱之不离。
痛苦地梦魇一样。
“下午来苏湄岛玩。”周廷衍的话,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行,”沈从珘说,“正好挺想念你的海滩。”
……
付野家就在沈从珘工作单位附近。
他接过周廷衍电话,火速赶到时,白色路虎正从院子里向外开。
如果说这是一个宿醉的酒鬼开的车,付野都会信。
刚下证的新手,都不会开成这样。
视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变成红色。
模糊中,沈从珘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直向他摆手,并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沈从珘努力看出去,是周廷衍的特助。
是他左膀右臂的存在,几百万的车,周廷衍说送他就送他。
还不止一台。
看清是付野,沈从珘踩了刹车。
付野好像当过兵似的,跑步时都要端着手臂。
速度却很快。
临近了,沈从珘落了车窗。
付野在主驾外面站定,“沈先生,周老板让我送您回家。”
“多谢,麻烦了。”
沈从珘没做推辞,在液晶屏上做了导航,就下了车,走去后座。
送沈从珘回家的路上,付野在车内后视镜看见后座的人,痛苦地抱着头趴了下去。
然后就是断断续续,属于男人的,极其压抑和隐忍的低泣。
车子都开到沈从珘家了,他都没从后座起来。
付野默默无声,关了导航,开着沈从珘的白色路虎,直奔郊外。
带着他转了好大一圈,直到太阳升得老高。
……
下午三点多,阳光暖而懒。
苏湄岛岸边支好一张张太阳椅,成排而放。
一条长桌上,挤满美酒佳肴。
周廷衍穿一身深色暗纹家居服,短袖长裤。
和温沁祎一起忙碌在餐桌前,多了几分松适踏实的人夫感。
这会儿,周廷衍拿起一只超大超肥的寄居蟹,去掉蟹线后,把蟹尾递到温沁祎嘴边。
“bb,张嘴。”
温沁祎一口咬下去,满满的油膏和籽填满口腔。
浓郁香味瞬时弥散开来。
太满足了,但是温沁祎只觉得香到腻,要被香吐了。
温沁祎腻得眼圈泛红。
“太香了,周周,我想吐掉,这进口的,是不是很贵?”
“贵什么?远没有你贵。”
周廷衍伸手到温沁祎嘴边,“不喜欢就吐出来,你老公最擅长挣钱,节俭根本和你不沾边。”
温沁祎忍得想吐。
最后却心一横,把油膏咽了下去,只把外面软皮吐到了周廷衍手心里。
周廷衍看着空皮,掀眸看温沁祎,“温琬琬。”
“为什么硬要把不喜欢的东西咽下去?用此惹我怜香惜玉?你不要存一分妄想,现在我一点都不心疼你。”
温沁祎马上抢话,“可是我心疼你,周周。”
她拿了纸巾,扯过周廷衍接过蟹皮的手,细细地擦。
低着头说:
“陈晖的事,你损失好几个亿,我知道,那都是你的血汗钱,正道来的钱,就没有容易的,外界只知道你有钱,却不知道你背后付出多少辛劳。”
周廷衍垂眸看着温沁祎笑。
修长手指勾缠上她雪颈,摩挲后,轻轻捏握。
“小媳妇这么心疼我,勾得我好想接吻,还想和你do爱。”
……
俩人正在长桌边肆意接吻。
远远海面上,一艘舰艇极速驶来。
周廷衍停了吻,指腹勾抹干净温沁祎唇上的水莹。
她低头理了理被周廷衍弄乱的内衣。
心里忽然有些伤感。
以后,有沈从珘在的欢聚,不会有林惜凝出现。
有林惜凝在,便不会再有沈从珘了吧。
——
纠正以前说错的一点,沈从珘高考考的不是二本,是一本。
天生天才,只要想努力,随时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