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绯绯答应温则行的条件他才松开。
他嘴上是这样说,胳膊到底是松开很多,只虚环着怀里的人。
“送你回老家,答应么?”温则行追问一遍。
洛绯绯借此间隙,从温则行的臂圈里钻了出来,站到他对面。
“我家很远,在小县城。”她说,“早晨的火车,晚上十点多才能到,不麻烦你了。”
“哦,我以为多远,不是没出镜么。”
温则行这样说了一句,弯腰去捡仙女棒,找打火机。
再直起身时,他有一个可怕的发现。
温沁祎不见了,周廷衍也不见了。
空落落的院子里,只剩他和洛绯绯。
温则行立即侧过脸向二楼看去,果然温沁祎的房间亮着灯。
“温沁祎,你要造反?自己睡觉听见没有!”
小洋楼独栋独院,各栋洋楼之间也都有树木隔着距离。
温沁祎在房间听得见小叔的说话声。
只见二楼的窗子被推开,温沁祎趴到窗台上,向外喊:
“小叔,过年了,谁还不过个年啦,过年不就要荤素搭配么。”
温则行眉头紧紧锁着,“温沁祎你晚上没吃饱怎么着?”
“我就是吃太饱,哎呀小叔,绯绯,你们都早点休息。”
温则行最后又低吼一嗓子,“温沁祎你敢未婚先孕让我当外公,我们就断绝关系!”
“你说什么呢小叔,哪有二十几岁就当上外公的。”
窗口,周廷衍的挺拔身影一闪而过。
温沁祎关了窗子,拉了窗帘。
温则行重重呵一口气,管不了,不管了。
他岁数大了,操不起这个心。
温则行低下头,拢手点了一支烟,吸一口后叼在唇角。
烟丝又红亮一瞬,他耐着心按打火机,点好一支仙女棒递给洛绯绯。
他夹走唇边的烟,“玩够了回去睡觉,明天早点出发。”
“你明天真要送我?”洛绯绯问温则行。
“嗯,春运人多,犯不上坐火车折腾,就算你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我们还是朋友不是?”
小洋楼窗子被远处升空的烟火照亮。
彩光同时映亮院里的温则行和洛绯绯。
地面落两道黑色人影,看着就要交织到一起,无比亲密。
“那明天就辛苦你。”洛绯绯在光里说。”
温则行耸肩一笑,“多大的事。”
洛绯绯提示温则行:“我家在盛北以北,所以更冷,你明天穿件羽绒服。”
温则行却不以为然。
“没事,我不怕冷,送你到家我就走。”
……
新年的烟花爆竹声从远郊撞进窗子,轰隆隆,断续炸响。
温沁祎先去洗了澡,披着顺滑的及腰黑发去了衣帽间。
好一会儿她才出来,身上却裹了米色浴巾。
她走到窗前,静静看忽明忽暗的除夕夜空。
随着地板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温沁祎后背倏然贴来男人坚硬,炽热的胸膛。
是周廷衍洗完澡了。
带来一阵水汽氤氲后的潮湿。
潮气中弥弥散着开过荤后的,男人的性感气息。
“除夕快乐,我的琬琬。”
周廷衍在后面环住温沁祎的细腰,手掌温情地落在她平坦小腹上。
“休息么bb?”
温沁祎回头,用脸颊去蹭周廷衍下颚。
“周周,是休息,还是劳作?”
周廷衍低头去轻吻温沁祎眼尾,丝丝缕缕的热气扑向脸颊。
“你说呢,好久没劳作,我好想,桃想不想?”
温沁祎反手勾住身后男人的腰,落在他的肌肉脉络上,“想,想要周周和……”
周廷衍的腰够劲窄,够强力,堪比高功率发动机。
周廷衍抬手,揭落了温沁祎肩上的浴巾。
“给你,老公都给你。”
晚上喝过酒,周廷衍眼里盛着淡薄醉意,此刻又骤然深了几许。
温沁祎穿了一身娇美的新衣。
雪白盈盈的皮肤上,仿佛精巧地落了些许白色雪珠花。
朵朵纯白,压制着极致的勾欲。
周廷衍把温沁祎背后的长发捋顺起来,缠握在手心。
“什么时候买的?bb,你想迷死我。”
温沁祎贴着周廷衍赤着的胸膛。
“就上次出差回来以后,好看吗?”
周廷衍吻住温沁祎后颈,点点滚烫晕开,那种热\/流沿袭到她侧颈,锁骨,再到唇畔。
“本来想陪你看会儿夜景,现在又不想了,你说好看么?”
……
远郊乍然盛放的烟火把黑空照得乍明乍暗。
光色一亮时,就能映出温沁祎一张摇曳破碎的脸。
面色粉若初绽的春桃,眼尾也晕染了娇粉。
那抹粉被溢出的泪水一次次打湿。
“bb,喜欢么?”
“喜……欢。”
“叫老公。”
“老公。”
“说爱我。”
“爱你……老公。”
隆隆烟花声响中,他们以极致快乐与激\/荡的爱,开始了新年的第一天……
因为温沁祎刚刚脱离生理期。
他们选择了疯狂大冒险。
-
电视里,春晚即将倒数秒时,沈从珘拿了手机,走去外露阳台。
除夕夜里的风,因为年味的热闹,好像没有那么冷。
沈从珘背靠栏杆,身上只有一件白色高领毛衣。
手里把玩着一颗要剥给奶奶吃的核桃。
他盯着手机屏幕,时间刚变为00:00,备注为“凝儿”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林惜凝接了,听筒里,《难忘今宵》声声入耳。
“新年快乐,林老师。”沈从珘依旧斜斜靠着栏杆,“我是不是第一个?”
林惜凝听沈从珘话里有笑意,心尖却在泛酸。
“新年快乐。”林惜凝起身站到窗前,“你是第一个。”
她蓦然想起曾经沈从珘对她说过的话:
你在我这里,会成为好多好多的第一个。
第一个和我相爱,牵手,接吻,睡觉的是你。
第一个被我带回家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的是你。
以后,我娶亲,做丈夫,成为爸爸,这些都需要你参与。
而且以上,不仅是第一,还是唯一。
风里吹来一阵烟花燃烬后的气味,沈从珘握着手机的长指紧了紧。
他长吸一口气说:
“凝,没有你的这些年,我始终保持初心,洁身自好……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在爱你。”
在多少个更迭的暖春寒冬里,沈从珘没有一天不想念林惜凝。
哪怕她听不见,看不着。
“所以,凝,我们把过去几年的分离一笔勾销,和好,好不好?”
沈从珘终于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