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凝抬头,与沈从珘对视,“还要怎么认识,我跪下给你磕一个?”
沈从珘看着她,神色一顿。
就是这张脸啊,在高中被同学喊作“素人版人间富贵花”。
以至于分手以后,沈从珘连那个女星的剧都不敢看一眼。
看了就会心痛,总会想起很多。
而沈从珘在港岛读博时,再漂亮的港妹儿追他,他又觉得比这张脸差了些意思,没法心动。
简直是不敢想,又无法替代的一张脸。
沈从珘无声苦笑了下。
“怎么跪?像以前在我家里一样,我坐在沙发上,你——”
林惜凝一把捂住沈从珘的嘴。
他们有过太炽烈,太疯狂的青春。
一切青涩与美好都交付于彼此,所有新奇都是在对方身上得到验证,并刻下深深烙印。
擦不净,忘不掉。
沈从珘话还没说完,记忆已经如春笋般破土而出,惊得林惜凝心脏加速狂跳。
“沈从珘,你要脸不?”林惜凝捂着沈从珘的嘴问。
唇边就是她的手,温温软软,一股清香。
是想念的,熟悉的,林惜凝的温度。
一幕幕过往晃得沈从珘眼眶发酸。
所以,到底要有多爱,才能不分开?
沈从珘故作轻松,看着林惜凝的眼睛。
语气也一样故作轻松,“我不要脸,开房,去不去?”
大学异地那几年,车票和酒店收据不知道攒了多少。
每次住酒店时,他俩都好想赶快结婚,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林惜凝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不去,和同一个人,从十八做到二十好几岁,做了六七年,早该腻了,你还能弄出什么新花样。”
林惜凝松开手,不再捂沈从珘的嘴。
开始低头看题,沈从珘却伸手覆住她屏幕,不让她看。
“那谁有新花样?”他问。
“你别无理取闹,沈从珘。”
林惜凝抓着沈从珘的手往一边拨,他却顺势夺了她手机,迅速拉开冲锋衣,装进内里口袋,拉严。
一气呵成。
林惜凝抢都抢不到。
“林惜凝,你有会新花样的人了,是么?”
沈从珘沉着脸,凝视她的眼睛,不容她说出一句谎话。
“你给我介绍的?”林惜凝用拇指和食指掐沈从珘胳膊上的肉,“手机还我。”
隔着衣服都疼。
沈从珘躲也不躲,把湉湉塞给他的青苹果一掰两半,递给林惜凝一半。
“吃了就给你。”
林惜凝盯他几秒,接过青果,一口咬下去,又酸又涩,忍不住蹙紧眉心。
沈从珘也咬了一口,却面不改色。
于两人,记忆里的青色果子不可控地变得更青,更涩。
每咬一口,仿佛都在重温曾经走过的路。
过去的点滴分秒,哪有那么好被时间抚平。
看着彼此的脸,望着对方的眼睛,仿佛又被拉回穿着浅蓝色校服的时光。
那时候,两人爱得有多热烈,疯狂。
午休时间就那么长,上课在即,沈从珘家,两人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沈从珘给林惜凝拉上拉链,再蹲到地上给她系好鞋带。
自己校服外套来不及穿,一手拎着,一手牵林惜凝。
两人“噔噔噔”顺着楼梯往下跑。
出了门口,沈从珘才想起楼上的垃圾袋没提,里面有所有的亲,热证明。
最后,林惜凝一个人往学校跑,沈从珘回家取垃圾袋。
半路,沈从珘追上那个清瘦的身影,一把牵起她的手,一路疯跑到学校。
本来就折腾得热,沈从珘倒是面不改色,林惜凝跑得脸色粉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林惜凝坐到前排,笔握在手里,还是那个名列前茅的好学生,成绩非常稳定。
而沈从珘却趴到桌面上,开启舒坦的睡觉模式。
谁也不知道,一个慌乱,潮热的中午,他们做了什么。
沈从珘很多时候在想,是不是他永远上课睡觉,下课懒得写作业,那么他在陪林惜凝考研时,就会同样没考上。
然后,两个人去同一个城市工作。
这样,就能一直走下去了,对么?
……
林惜凝把半个青果吃完,只剩下果核。
沈从珘从她手心里把果核拿走,连同自己的,一起精准投进垃圾桶。
又拉开冲锋衣,还了她手机。
这时,湉湉从舞蹈室里跑出来,哭着问:“小舅舅,你为什么吃掉我的小苹果?”
因此,下课之前,沈从珘除了哄孩子,就是出去买青苹果。
苹果买回来时,温沁祎和林惜凝已经下课走了。
-
周六,阳光很好的一天,风吹散了霾,天空碧蓝。
小洋楼附近的道路上,梅赛德斯和迈巴赫擦肩而过。
两车交错那一刻,温则行刻意看了眼后视镜。
会不会是周廷衍?这样一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
温则行刚走不久,周廷衍到了。
洋楼的院门开着一条缝,周廷衍推门而进。
“周周,你来了!”温沁祎在二楼窗口喊周廷衍,嗓音是那么清润动人。
她低着头向他摆手,笑容俏皮,微微弧度的黑长发垂下,美得不可方物。
周廷衍抬头,弯唇冲她笑,“关上窗户,冷。”
温沁祎立刻关上窗户,窗口的窈窕身影也不见了。
周廷衍刚走进正厅,温沁祎已经跑下楼梯。
他停下步子站稳,向她张开双臂。
温沁祎便像蝴蝶一样扑到了周廷衍怀里,他身上有冬日晴天里清新的凉,也有一贯的危险又迷人的香气。
周廷衍低头吻她唇,性感嗓音说出的字句那样撩人,“琬琬,想我没有?”
温沁祎一边与他缠,吻,一边暧昧低语:“想你,身子。”
周廷衍哼笑一声,“有桃子吃么?有的话,脱了给你看。”
温沁祎躲周廷衍的手,“你别想讨价还价,你先脱,我把桃子洗好,递到你脸前。”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
周廷衍说:“今天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直接乘机回苏湄岛。”
温沁祎点头,回楼上拿包时,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花藤丝袜装好没有。
昨晚被她洗得好香。
温沁祎耍赖,周廷衍背着她出的门,出了院门,直接把人放到了主驾。
“你开,我检验一下最近进步没有。”他说。
路上,周廷衍在副驾观察,指导。
遇到温沁祎拐得不好的弯,他便上手教她找感觉。
车开得莽撞时,他还会训人,一点也不客气。
周廷衍严肃认真起来,身上的有种不怒自威的领导气场,温沁祎几乎听他训了一路。
车子一路开到海边。
温沁祎明显已经不高兴。
无心去看那边熙攘热闹的人群在忙什么。
周廷衍偏过脸,看温沁祎气嘟嘟的模样,“这么丑,是在生气?”
她冲车窗一扭头,不看周廷衍,“看我把你训得跟傻子似的,你高不高兴!”
周廷衍偏身过去抱她,哄人地说:“我不是为了你好?教你在短时间内规避缺点,快速进步。”
温沁祎推周廷衍靠近的胸膛,“那你就不能温柔点?”
“嗯,”周廷衍低低笑了声,“晚上我温柔点,好不好?”
温沁祎手心忽地被塞进一个盒子,“你少送我礼物,我不要。”
周廷衍捏温沁祎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你先看看。”
温沁祎低头一看,脸色粉了些,她把盒子塞到周廷衍大衣口袋里,“你用的东西,你自己拿好。”
“琬琬,是我们,我们一起用。”
周廷衍亲亲她额头,“别气了,下车,带你看战舰。”
今天是盛北首次战舰开放日,闻司令早就给周廷衍打过电话,邀他陪着到场站一会儿。
周廷衍抛却战舰研发商的身份,于闻司令来讲,更像个年轻的,有智慧,有远见的朋友。
本来,今天周廷衍给温沁祎安排了不少事情,同他恋爱,不仅是男女的卿卿我我,还要带她一起进步,拓宽眼界向上走。
电话里,闻司令说可以带家属一起。
周廷衍听到可带家属,又爽然答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