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短的拥抱过后,温则行松开怀里的人。
一眼就看见温沁祎一只手被什么咬伤,另一手还有发青的针眼。
“琬琬,”温则行压低身子,目光柔和,“告诉小叔,有人碰你没有?”
如果有,他非要把他先阉后杀!
温则行拎来的西服,不是单单一件衣服,里面暗藏的尽是利器。
不远处,周廷衍看着温沁祎对温则行摇头,俩人说着什么,期间她还回头望他一眼。
不多时候,温则行带着温沁祎走到长椅这边。
虽然胡子没清理,但是温则行一派绅士有礼。
“您好,周先生,”小叔对周廷衍说,“听琬琬说,周先生对她照顾有加,实在是给您添麻烦。”
温沁祎站在小叔身边,白白脸颊,闪闪桃眼,灵俏动人在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对周廷衍感激一笑,男人胸膛前莫名少了些阴冷。
“确实是麻烦,”周廷衍看着温沁祎说话,“爱发烧,又爱管闲事。”
但她骨子里很坚韧,还有些小脾气。
“是我没教好,”温则行保持谦和,“这几年太忙,对侄女疏忽很多。”
这时,付野递到周廷衍面前一部手机,低声说:“老板,北战舰队的上将找您。”
岛上信号塔刚修好,周廷衍手机蹦出几百个未接来电。
付野筛选后,从最重要的开始回电。
周廷衍长指拿过手机,恭敬称呼:“闻司令,是我,周廷衍……”
男人走远,一身黑衣裤的身体在海风中高高直立,背对这边讲了好一会儿话才回来。
“温先生,温小姐,我还有公事,要立即出岛。”
周廷衍目光从温沁祎脸上移开,落向温则行,一副动听好嗓音,“我先失陪。”
“抱歉,耽误您时间,周先生,我还想从您岛上带走一人。”
温则行开口,视线锁到庭院正门外的陈韵聆身上,“有人请我侄女来岛上玩,我理应请她玩一玩才是。”
周廷衍不用回头也领会其用意,“那么温先生,请便。”
陈韵聆看着温则行毫不掩饰的狠肆眼色,又看清周廷衍的默许。
抓着门哭喊,“周廷衍,我在这被人带走,你不怕你爸知道吗?不怕带来什么后果吗?”
周廷衍头也不回,“我6岁都不怕他,何况26岁。”
说完,男人迈起长腿,一众人跟随,走向岸边。
温则行头一偏,示意手下去捉陈韵聆。
直升机旋翼的“哒哒”声越来越近,周廷衍在弓腰登机前一秒,忽然顿住脚步。
他回头,看见温沁祎正踩着阶梯登船。
“琬琬。”周廷衍远远叫了一声。
没想,温沁祎立刻就回了头。
周廷衍的话语被海风吹散,她大致听到,他让她过去一下。
“小叔,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温沁祎对伸手拉他上船的温则行说。
不等小叔回话,温沁祎已经踏着岸边浪花,一步步跑向战舰。
临近,周廷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药,递给温沁祎。
“放我这没用。”他说,“着陆需要几个小时,成年人就照顾好自己,少给别人添麻烦。”
温沁祎把药含在手心,她仰面,静静望着周廷衍。
从他回岛,一共换过两条西裤,都是黑色,但是款式有差异,她看得出来。
然而这些药,一直没被丢弃。
高高的他,顶着黑云,冰冷五官看不出一丝情感,可他做的事,让人心头升暖。
“怎么,”周廷衍看着直视自己的水灵眼睛,口吻戏谑,“想吻我?”
她的眼神有那么直白?
不知道怎么,温沁祎看着周廷衍的俊脸,看着他的润白脖颈,想起他用力时上面凸起的筋络,就心痒。
心痒到想吻,想侵占,想破坏,护起来据为私有。
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哦,不仅想吻。”温沁祎攥紧衣角,风横几缕发丝在她脸上,“还想睡。”
周廷衍承认,从未对女人有过任何幻想,此刻,他败下阵来。
喉结禁不住上下滚动,身体里“滕地”燎起熊熊烈火,灼热向同一个目的地烧燎。
拱起更大的火势,气势骇人。
周廷衍向前站了一步,遮住原本整理得非常平整,又乱了的西裤。
“她,什么意思?”周廷衍看着扔下话就仓皇而逃的人。
海岸边,她踩踏起浪花,双手拎着白色裙边,宽大西服挂在背上欲掉不掉,墨色发丝在背后摆啊摆。
她头也不回,只顾跑。
头上乌云散了,周廷衍脸却黑了,他低下头,“你,又什么意思?”
就因为这,周廷衍好一会儿都没登机。
付野急得又过来催促一遍,“老板,闻司令那边等得急。”
所以,有时候过人之处,也扰人。
周廷衍伸出手,掌心朝上,付野立刻默契地翻出一个号码,拨通,又落到老板手上。
甲板上,男人声音沉稳,“闻司令,我这边遇到点麻烦,请求直升机直降军区。”
电话一挂,付野拨出一通电话,“接老板的车不用来了。”
而后,付野问周廷衍:“老板,有什么麻烦,我去解决。”
他一向办事稳妥。
周廷衍冷目,“没你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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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压着海浪,从苏湄岛驶离,越来越远。
温沁祎站在温则行身边,仰起头望向天空,黑云散尽,只留一片灰蒙。
一架黑色直升机从头顶飞过,直冲云霄后,又消失不见。
周廷衍不是着急出发,怎么才走?
温沁祎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才想起船上除了她,还有个女人。
她问温则行:“小叔,你拉她上船做什么?不要把事闹大,我们的日子刚稳定一些。”
温则行咬咬牙,“不会,放心,就是问问话,留些把柄,免得她以后再生事。”
陈韵聆实在可耻,虽然琬琬完好无损,可温则行依然心有余悸。
他不敢回想,温沁祎没有音信的每一秒,是怎样煎熬。
一想这些,温则行心头就冒火。
温沁祎不知道,此时陈韵聆已被拍下无数照片与视频,正颤颤巍巍地往身上套衣服。
她扣好内衣扣子,在船舱里又哭又笑。
这次,非但没有树周廷衍和温则行为敌,反而搭进去了自己。
温则行的人还留话说,这已经是温董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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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快靠岸时,天色已蒙黑,岸上点燃一片华灯。
闪烁跳跃的,安静明亮的,交织出夜晚的繁华。
“温董,”手下过来问温则行,“薛小姐问,以后还用不用等您?”
温则行记着那个女人,是去他办公室那个。
是大学女朋友和他分手后,他第一次开荤的那个。
模样和前女友要多像有多像,身高体重都差不离。
她仅仅是解了他腰带,她生涩地碰了,亲了,就传来侄女丢了的噩耗。
温则行苦苦一笑,吩咐手下:“给钱,走人。”
那个女人只要钱,不要名分。
温则行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里默默念出一个女人的名字,清欢,我再也不会想你,不想你了。
以后都不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