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婆子长叹一口气,目光中透着无奈和困惑:
“我觉得这事儿确实蹊跷,咱们一路上也没得罪什么人,要说仇家,还真想不到是谁。但不管怎样,往后咱们都得更加谨慎。”
今天的早食,一直都是大嫂和二嫂在负责操办。
这一点江家和所有人都是清楚知道的。
而且,在那段准备早食的时间里。
江家人一直都留意着,并没有其他人接近那口做饭的锅。
那么,这下毒的人到底是通过何种手段下毒的呢?
仔细检查过,食材是新鲜且没有问题的,水源也是干净无污染的。
可既然如此,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着实是他们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事情,让他们困惑不已,焦虑万分。
苏萍兰虽然对下毒这类事情一窍不通。
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她们跟周家人还有方家人之间的仇恨可不是一星半点,那是由来已久、积怨颇深。
她眉头紧皱,未经深思便脱口而出。
“会不会是方大洪他们那群人?我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善茬,平日里就对咱们横眉竖眼的。”
江老婆子听了,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虽然他们跟我们的确有仇怨,可咱们这一路上都有官差跟着,他们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敢公然在官差的眼皮下对咱们动手,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们。”
谢风皱着眉头,“婆婆说的甚是,他们这群人只会动动嘴皮子,整天就知道瞎嚷嚷,哪里敢真的动手下毒来害官差还有我们啊!就算给他们十个豹子胆,他们都不敢这么做!”
江宇这时兴奋地拿出一块小碎布来,急切地喊道:“祖母祖母,这有点东西,你们瞧瞧!”
江老婆子扭过头,满脸慈祥地安抚着:“小宇乖,大人在交谈的时候,小孩子就不要插嘴。等一会儿啊,祖母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和你玩好不好?”
江宇见江老婆子不搭理他,心里有些着急,又拉着一旁江舟的衣服,摇晃着说道:
“爹,你看,这是昨晚小宇在锅灶边找到的,当时看到个人影晃悠一下就没了,觉得奇怪就过去瞧,然后发现了这块碎布。”
小宇话尚未说完,江舟就一把抢过江宇手中的小碎布。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饿了吧!喝些粥吧!。”
说着,他拿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白粥,舀起一勺就给江宇喂了下去。
“怎样?好吃吗?”江舟面带微笑问道。
江宇忙不迭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好吃,白粥里面还有一些咸菜,我最爱吃里面的咸菜了。”
吃着吃着,他就把自己原本要跟爹爹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其他人也没当一回事,没有一个人去关注江宇究竟想说些什么。
天空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层黑色的幕布,将原本的光亮遮蔽得严严实实。
时不时地,还能在天边传来低沉的雷鸣声,那声音沉闷而有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润的气息,那是大暴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看样子一场大雨就要倾盆而下了。
周安满脸怒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一旁的马,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哼!老子今天心情不爽,都怪你们这些倒霉玩意儿!”
似乎要把自己所有不悦的情绪都发泄到这无辜的马儿身上。
“咴咴……”马被砸中,吃痛地尖叫起来。
周安见状,更加恼怒,大声吼道:“这马臭死了!离我远一点,小心老子砸死你!”
马被周安这么一恐吓,吓得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顿时躲到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
幸运的是这只是一匹小马,要是换成大马,肯定早就把眼前这个人给踹飞了。
周冲满脸不耐烦地对着黄成玉使了个白眼,语气十分的恶劣。
“还不给我找一些干草过来?难道你想让我今晚睡在这冷冰冰的地上?”
黄成玉赶忙应了一声:“好嘞,老爷,我这就去找。”
说完,便匆匆往马棚附近走去,仔细地找了一些干净的稻草,然后认真地铺在地上。
周冲看着黄成玉忙碌的身影,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你这蠢东西,早就应该将这些事情做好,而不是等我来提醒。要是耽误了我的休息,有你好看的!”
黄成玉一边铺着稻草,一边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我知道了,是我的疏忽了,下次一定提前准备好,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一旁的刘屏早就细心地铺好了稻草给方大洪睡觉,而她自己则安静地躺在稻草旁边,脸上没有一丝怨言。
周冲看到这一幕,不禁在心中感叹起来:瞧瞧人家的媳妇,多么贴心周到,再看看自己的媳妇,怎么就不如别人呢?干些事情都要我亲自提醒,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到底有什么用?
他越想越气,脸色愈发阴沉。
这马棚本就又臭又脏,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晚上,周冲心里本就极为不满。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雨。
狂风呼啸着,将雨水狠狠地刮进马棚里。
几人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被那吹进来的冰冷大雨给无情地刮醒。
他们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得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又脏又黏糊,那种感觉怪恶心的。
周冲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这该死的天气,真不让人好过!”
方大洪紧皱着眉头,满脸愤恨地在那抱怨道:
“瞧瞧,那群人在里面能舒舒服服地睡觉,咱们却要在这又臭又脏的外面睡马棚!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等我以后回到朝堂,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差,还有傅景虞那群贱人!我定要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为今日咱们所受的屈辱付出惨痛的代价!”
周冲摸了摸下巴上那稀疏的胡子,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随后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哎呀,不是我说你,这都弄到流放的地步了,你居然还想着回朝堂?哼,我看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话!是不是被这雨淋傻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