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关牧反驳,罗宁就冷声训斥道,“小妹怎能如此武断!不分清白便取人性命,那与魔道有何区别。”
关牧皱了皱眉,对罗颖的言论也有几分不悦,身为落剑门太上长老的爱女,罗颖不了解凡人疾苦也就罢了,但怎么能如此独断专行,若是冤枉了好人,岂不让落剑门坐实了恶名。
“是,哥哥说的是,小妹受教了。”见关牧面露不悦之色,罗颖吐了吐舌头认错道,只是看其态度,显然并未将罗宁的话听进去。
“罗兄,不如这样,等到了楚江城,罗兄先行一步去罗家子弟洞府擒拿那邪修,我与颖儿去城内调查一二,若是真是邪修作乱,再将其灭杀不迟。”
关牧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罗宁闻言也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倘若那邪修真是不得意而为,少不了要还其清白,虽说不会将其放走,但也不至于白白丢了性命。
待到天色渐晚,三人总算是看到了楚江城那巍峨的城墙,令关牧意外的是,楚江城虽说名字中带有江字,但整座都城确实建造在沙漠之上。
询问了罗宁后才知道楚江城数百年前确实有一条名曰楚江的大河穿城而过,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楚江逐渐断流消散,没有了河水滋润大地,原本青葱的平原这才被沙漠取代。
距离楚江城数里时,关牧便与罗颖飞下了墨云舟,为了不引起凡人的惊惧,关牧与罗颖还特意买了些粗布短衫,只是衣饰能改,两人的气质却极难掩盖。
无可奈何之下,关牧和罗颖只得施展法术改变了容貌,并且还花了些碎银买了一辆驴车,关牧对驴车倒不陌生,在还未拜入万兽宗前,关牧可没少坐着驴车赶集。
罗颖则是一脸的惊奇,在关牧嘱咐下,罗颖抱着一只藤筐坐在驴车上,而关牧则是拿着草鞭架着驴车慢慢悠悠的朝着楚江城赶去。
一路上赶往楚江城的百姓不在少数,只是看上去大都面黄枯瘦,甚至有不少百姓是拖家带口,关牧虽说有些不忍心,但也只能佯装看不见的一个劲的朝着楚江城赶去。
不多时,关牧二人便来到了楚江城北城门前,只见几个身穿皮甲的兵卒正盘查着过往的百姓,态度看上去倒还和善,只是时不时的有面刻金字的凡人被兵卒揪出。
而这些凡人一被兵卒揪出,就有数个身穿黑袍的汉子将其押走,关牧见状心中暗暗疑惑,虽说脸刻金字是因为触犯了刑罚,但为何又将其押走。
只是当务之急是先打探邪修之事,所以关牧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未多做探查,很快便轮到了关牧二人入城,看守城门的兵卒已然识破不了二人的法术,只是确认了驴车并未藏人后,朝放二人进城了。
罗颖如同刚入城的村姑一般,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建筑,虽说天色渐晚,但街道上叫卖的摊贩依旧很多,关牧与罗颖寻了处客栈,将驴车交于小二照看,又定了间上房后才出门打探消息。
说来倒也奇怪,关牧和罗颖即便施展法术掩盖了真容,却依旧引得不少凡人侧目,罗颖众星拱月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关牧却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颖儿,你看这首饰可还满意?”关牧不动声色的带着罗颖走到一处小摊贩前,随手捏起一串颜色艳丽的手串对着罗颖问道,眼睛不露痕迹的朝着远处瞥了一眼。
“还不错,只是看上去有些粗糙,你看这个怎么样?”
罗颖喜滋滋的挑选着首饰,全然没有注意到关牧神色逐渐冰冷,随口敷衍了几句后,关牧的神识猛的朝远处散发而去,就在叫卖糖糕的摊贩够,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打量着挑选首饰的罗颖。
“莫不是那邪修的手下?不对,胆敢如此明目张胆,不像是修士所为。”
关牧暗自寻思一番,随后丢下几块碎银,拉起正拿不定主意买哪个首饰的罗颖的玉手,“走了许久,娘子怕是累坏了吧,不如去前面茶楼吃杯茶,歇息一二。”
罗颖俏脸通红,喜滋滋的将首饰丢回摊位后应道,“奴家全听相公的。”关牧见状也不犹豫,拉着罗颖朝着茶楼走去,神识却牢牢的锁在尾随的二人身上。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本店花茶,清茶一应俱全,请里边坐!”
关牧挑了处靠窗的位子,随后点了壶花茶以及些许吃食,眉宇间却隐隐有担忧之色,倘若是凡人所为,那楚江城怕是有大事发生。
“花茶一壶!米糕、酸果、香豆各一盘!”随着小二的喊声响起,数盘点心以及一壶花茶就被端了上来,“齐活了二位,慢用!”
不等小二离开,关牧便出声问道,“小二哥,我夫妻二人这是头一次来楚江城,入城时见凡是脸刻金字的都被押走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二甩了下肩上的汗巾,见四周并无他人注意,这才俯身低声道,“客人吃了茶便尽早离开楚江城吧,大王遇刺,若不是大将军舍身相救,怕是凶多吉少,大王下令,那刺客露出了脸上的金字,这才下令抓捕所有脸刻金字之人。”
说罢小二也不等关牧作何反应,朝一溜烟的跑去招呼其他客人,关牧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那之前的情景倒也说得通了。
“相公,奴家肩膀好酸,相公可否为奴家按按肩,解解乏。”
罗颖见关牧心思全在他处,气鼓鼓的嘟着嘴撒娇道,关牧见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但见罗颖那娇俏的模样,也不由得心头一颤。
只见关牧起身来到罗颖身后,两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捏住罗颖的香肩轻轻揉捏起来,罗颖美眸含羞,惬意的享受着,而关牧此时却嘴角含笑,眼中寒气大起。
“怎么看都是寻常夫妻,莫不是大人认错了?”见关牧二人的亲昵举动,藏在不远处的塌鼻青年有些丧气说道,身旁的中年汉子也有些拿捏不准的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