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的刘大娘和刘大爷说了下刘平读书的事情。
吸了两口旱烟的刘大爷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初小雨搁家里教读书,也帮忙教了平平安安,刘夫子涨束修的事情怨不得他。”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老二家那个不懂事的嘛,我这不是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
“唉,那可怎么办。”刘大娘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再叹气,家里的福气都叹没了。”刘大爷说了句刘大娘后,就把旱烟枪磕了磕:“平平才五岁,着什么急,以往就算村塾没涨束修,大家也不会把才五岁的孩子的送去读书啊。”
“也是。”为了给家里省点钱,村子里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七八岁才读书。
只是这个理由,张玲玲并不接受:“那刘顺才四岁多呢,他就可以去读书,为什么我们平平五岁了还不行!”
“我看宋二丫就是故意的。”
“好了,胡说什么,秋税要涨,平平读书的事情明年再说,反正也不晚。”刘大爷在家里说话很有威严。
他这话一说,张玲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安静地吃起了饭。
身在刘家的宋念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有了想法,只是纠结到底要不要付出行动,落到实处。
察觉到宋念心事重重,刘调安慰:“娘,刘夫子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用想太多。”
“对,和娘你没有关系的。”
“村里那些人都是胡说的,娘你不用管的。”
“刘夫子他就是故意这样说,想要陷害娘你于不义。”刘灵张兰他们纷纷出声附和,生怕宋念想太多,埋怨自己。
看着他们的面庞,宋念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在犹豫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想要不要把我们的小课堂搬出去。”
“搬出去是什么意思啊,娘?”张兰不解。
“就搬到村子里,谁想学就都可以来学,虽说学不到四书五经,可起码能够识得几个字。”这件事情宋念想了很久,只是她也明白这种事情很容易变成吃力不讨好,还被人抱怨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该作何决定。
却没想到,宋念这话才刚说完,刘灵就十分高兴地开了口:“娘,你说的是真的?那这样子,依依是不是可以来光明正大的学啊?”
“上次她就跟我说,好想跟我一块继续学,还有小翠她们,她们也想学。”
“小杏她们也想学来着。”张兰也跟着说了句。
大部分人对读书识字都有着向往,只是受家庭环境和社会局限导致他们没有机会和能力接触。
本来上次刘雨教学的事情给了大家启发,可是后面发生的矛盾,让他们不敢模仿。
就在这个时候,刘风说了话:“啊?男女都学啊?”
听到这话,张兰没忍住:“怎么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男的不能学,还是觉得女的不能学?”
“就是。”刘灵跟着说了声。
“我不是,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自从张兰读书识字起来,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自信大方起来,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与从前不同的气质,弄的刘风心底是有些害怕陌生的同时,又止不住的喜欢。
注意宋念神情的刘调对着她无所谓地说:“娘,你想做就做呗,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啊,娘你想做就做。”
“我们都支持你。”
见到刘调他们都支持自己,宋念心中便有了决定,做事无愧于心就好,就算失败了,也只是被骂两句,也没啥大不了。
想通了的宋念吃完午饭,就去找了村长刘华东。
得知宋念的来意以后,刘华东沉默了片刻:“我要是陪着你这样子弄,可就彻底得罪刘夫子了。”
“我只是来告知村长你一声,并不是打算让村长你陪我做什么,这件事情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就想要和刘书泽对着干,关村长你什么事呢,要是这也能怪到村长你身上,那刘书泽未免太蛮不讲理了些。”宋念笑着说到。
这话看似说的不客气,可却让刘华东很满意。
刘华东故意虎着脸:“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不同意。”
“嘿嘿,谢谢村长,这些鸡蛋你们留着吃,我先走了。”说完这话,宋念把小竹篮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跑了。
弄的刘华东和苏荷哭笑不得。
小课堂的位置设在了祠堂门口的空地上,主要是教千字文、百家姓以及一些日常用字和算数,时间定在了下午,具有一定的灵活性,至于教书的夫子,只要识字愿意教,都可以上台。
不过小课堂没有周六周日,因为周六周日刘雨会回来,他可以教大家更多东西。
计划当中,宋念是没有打算把刘顺算进来,毕竟已经和李家村的村塾闹崩了,要是在和沙溪村的村塾闹崩了,孩子们都找不到近的地方上课了。
但是第二天刘顺回来,直接就跟宋念说:“娘,周末我也可以教大家,万夫子说他不介意。”
“他真不介意?”宋念核对。
“真的,他说娘你有远见,做的是好事,也同意让我们这些去上学的人教村子里,还说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去问他。”刘顺点了点头。
“看来送你去沙溪村的村塾是去对了。”宋念感慨。
从刘岩之口中得知万福这话的刘华东则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这自己村的夫子和别人村的夫子格局也差太远了。
看到刘华东的表情,苏荷就知道他想什么:“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只是你打算让岩之去小课堂帮忙吗?”
关于这个问题,刘华东想了下:“去。”
“那到时候刘书泽”
“管他干嘛,他要是要哔哔,惹急了老子喊儿子揍他。”刘华东没好气地说到。
“瞧你说的什么话,到不了那个地步。”苏荷忍不住摇头。
原以为这个小课堂推起来会很麻烦,却没想到大家都很热情,第一天就来了二十个人。
后面有几次高达三四十人,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来看人闹的,不过最后来学习的人稳定在了三十人左右,来的不光有几岁的孩子,还有像张兰、张杏、张猛林、刘根、刘立他们这些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