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萧怀廷被眼前青年突然的行为激怒,一把推开了他:“你是不是在朝堂上没打过瘾,对朕动手,朕乃是天子,九五之尊,岂是你能打的。”
沈子矜被帝王推了一把,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他仰着脸盯着萧怀廷,透出几分嘲讽来:“你还知道你是九五之尊啊?”盯着帝王的那双桃花眼迎上鄙夷:“你做的那些事情,该是为天子,九五之尊做的事情吗?殿堂欢!”
听到那最后三个字,萧怀廷神情猛地一滞,像是反应到了什么,他忙低眸看向自己的胸膛。
只见胸前遮挡疤痕的仿真人皮已经被沈子矜那一抓,扯坏一条,露出里面的疤痕。
沈子矜和沈云并没有找出如何辨认仿真人皮的法子,尤其帝王需要辨认仿真人皮的地方又在胸膛上,所以最后沈子矜想出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来验证。
萧怀廷静了片刻:“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子矜岂能将沈云出卖:“皇上问及这个问题还有用吗?”马上又反问:“皇上假冒殿堂欢,偷了臣的钱, 明知臣是贪官,却一直放任着臣,为何要如此?”
事发太突然,萧怀廷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望着青年,青年的眼中满是对他的鄙夷和轻蔑。这种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他的心口,让他感到一阵沉闷和难受,他不想说话,更不想将这其中缘由告诉青年。
他就那么沉默的站在那里 ,几次想将青年拉起来,却因为气愤没有伸出手。
“皇上不说,那么,臣来告诉你,因为臣是非常难遇的纯阴之体,可以克制皇上体内所中的蛊毒 ,你需要与臣阴阳调来克制蛊毒,所以皇上假冒殿堂欢做出了这一系列事情,明知臣是贪官,不杀臣,只为这一个目的,当然皇上也不敢杀臣,因为臣若是死了,皇上每日会被蛊毒折磨,痛苦至极。”
萧怀廷嘴角紧绷:“是谁告知你的?”
沈子矜瞪着他不说话,如此便是以表明不会告诉他。
萧怀廷沉着一口气:“是岳程?”
沈子矜神色一震,蹙紧眉心道:“原来岳老爹知晓此事!”
见少年这一副模样,显然与岳程无关。
沈子矜会知道这些,是今晨小乞丐塞给他的那份信中,告知他这一切的。而写信的人是隆安侯顾常欢。
而顾常欢知道这些,得亏帝王的那个好弟弟萧北焰。
萧怀廷为了阻止顾常欢追求沈子矜,便将顾常欢调去了北疆监视北疆王, 一直到前些时日与北疆王开战,顾常欢是武将自然要加入与北疆王的征战之中,可是北疆王着实难对付,武功高于帝王派去的所有部下,遂顾常欢在与北疆王打斗中,受伤严重,他怕自己就此死去,回不到皇城,便将从萧北焰口中得知的秘密写信全部告诉给了沈子矜。
他派来送信的属下,发现了沈子矜府邸中有人监视,便想出了今日的送信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沈子矜手中,让他得知了这一切。
沈子矜没有急于全信书信中内容,他冷静的回想着曾经发生的事情,譬如帝王要他的血,伪装成殿堂欢的身份一心要与他承欢等等,都证明了信中内容的真实度。
萧怀廷被沈子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气的一脚卷翻床边的小几:“沈子矜你再不告示朕是谁告知了你这些,朕就对你用刑,打的你招为止。”
沈子矜丝毫没有惧怕,撩起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挑衅的说道:“皇上若不怕臣死,就用刑吧。”
萧怀廷缓缓俯身,眼神阴鸷如狼,动作粗鲁地一把扯起沈子矜的领口,将他用力拉到自己面前。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五官紧紧贴了过来,他的嗓音低沉而森冷,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你在威胁朕?”
沈子矜岂能不害怕他这一副样子,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愤怒,他抿了抿浅淡的唇瓣,吐出一个字:“对。”
说完,他眼波轻转,观察起帝王。
帝王脸色很不好,泛着一层苍白,额上泌出许多汗珠,眉眼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痛苦,见他这副模样,沈子矜明白过来,帝王这时体内的蛊毒犯了,下意识的沈子矜去推帝王手,想逃,却不及帝王快……
沈云出了皇宫后,并没有回府。
他担忧着沈子矜,一直在宫门旁等着他。
他怕沈子矜一时无法控制情绪,激怒帝王,毕竟这种事情,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以控制好情绪。
所以一旦帝王要治罪沈子矜,他便将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是他说出人皮面具的事,怀疑到皇上的身上,皇上需要泄愤,就对他吧。
“沈夫子?”耳边忽然响起少年的声音。
沈云脸色顿时一白,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是萧北焰,他站在了宫门口,身旁出现了好几名暗卫,显然是阻止他接近沈云的。
“沈夫子,我心悦你。”萧北焰站在宫门口,向沈云喊道:“是真的心悦上了你,我会想办法让皇兄指婚。”
沈云脸色越发惨白,他摇着头:“不,臣不曾心悦十七王爷半分,求您放过臣吧。”
说着,沈云跪在了地上。
萧北焰星眸充满情绪, 像一头暴怒的猎豹冲沈云嘶吼道:“为什么要一再的拒绝我,我那么心悦你,”他眼底拉满了渗人的血丝:“是因为皇甫少白,一定是因为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把他在沈夫子面前碎尸万段了。”
萧北焰的情绪太激进,暗卫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便趁着他不注意,一手刀砍晕了他,把人带走了。
寝宫中,萧怀廷克制了体内的蛊毒,便没有继续。
这种情况下,他还哪里有心思做那种事情。
他吩咐候在门外的内侍去太医院取伤药,旋即扯过外套披在身上,坐在了桌边,倒了一杯凉茶,沉闷的饮着。
沈子矜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视线落向帝王的身前。
帝王的胸膛上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抓痕,还在流着血,让人不忍直视。
沈子矜别开眼。
他以为狗皇帝会对他很粗暴,可是他并没有,似乎很顾虑他的身体,还任凭他抓挠撕打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给他一种感觉,他好像很宠着他一般,让他不禁想起了宇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