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接待使张翰更是大惊失色,他连忙上前,试图劝阻云章。
“逸郡王,您如今身为皇贵君,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大宣皇帝乃我朝贵客,如此贸然羁押,必将引发两国争端,有伤邦交啊!此举万万不可啊!”
云章不为所动,他怒目圆瞪,眸子里似是燃起了一团火。
“张大人,你可知昨夜我听到了什么?沈含山与赵益密谋,欲对陛下不利!
今日陛下突然晕倒,岂能是巧合?为了陛下的安危,为了云朝的稳定,我必须这么做!”
张翰闻言,脸色骤变,但耳听不一定为实。
“云大人,即便真有此事,也应先查明真相,再行定夺。况且,仅凭一己之听,岂能作为羁押一国之君的依据?请大人三思!”
云章深吸一口气,气恼地一把揪起张翰的衣领,众目睽睽下将他提溜起来。
“张大人,宁杀千人,不可放过一人!时间紧迫,我不能再让陛下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若不愿参与此事,可在一旁观望,但我云章,誓要保护陛下周全!”
说罢,云章不再多言,转身对身旁的侍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侍卫们迅速行动,将赵益及其随行人员团团围住,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赵益的脸色阴沉如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在此地遭遇如此待遇。“云章,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挑衅大宣的威严,是在自寻死路!”
云章直视赵益,毫无惧色。
“我云章行事,只问是非,不问权势。今日之举,若真有误会,我自会向大宣陛下请罪。但在此之前,我必须确保陛下的安全!”
周围的侍从和学生们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呵——”沈含山轻嗤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他瞥了一眼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馆进行救治的赵稚,好整以暇地望着云章。
这种眼神在云章看起来,就是在看笑话,明目张胆的挑衅!
“这便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沈含山不紧不慢地质问道,而后向前逼近一步。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耳边是刺耳的,整齐的拔剑的声音。
大宣的人见云朝的侍卫动了,也纷纷拔出剑来。
张翰朝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转身离开,引着女学子快速离开了。
沈含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眼神中既有战意又藏着几分复杂情绪。
他缓缓抬起手,制止了身后蠢蠢欲动的随从,目光直逼云章:“云大人,若想动我大宣皇帝一根汗毛,得先问过我这柄剑是否答应。”
话音未落,他已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迅猛,瞬间拉近了与云章的距离。
云章亦是反应极快,手腕一翻,长剑出鞘,银光闪烁间,两人已交手数招。
剑影交错,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剑意撕裂开来。
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后退,生怕被波及。
沈含山曾是少年将军,武艺超群,每一剑都蕴含着凌厉的杀气与精准的判断。
而云章,虽非武将出身,但其剑法却自成一派,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初时,两人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慢慢地,云章体内的毒开始发作,动作总是慢了半拍,很快落了下乘。
沈含山不疑有他,正准备劈断对方手中的剑,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赵稚脸色苍白,她刚醒来便听到这边传来打斗声,又听汇报的人说皇贵君和大宣的使臣打起来了,眼皮蓦地一跳。
这两个阎罗,一个是醋缸,一个是疯子。
除非她出现,这两人,谁也劝不动。
赵稚强撑着身体,被两个宫女侍女搀扶着,缓缓走了过来。
沈含山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身形微滞。
云章见状,面上一喜,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出,正中沈含山的心口位置。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但沈含山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后跌去,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赵稚。
“住手——”
耳畔传来赵稚惊慌失措的喊声。
这场局,终究还是他赢了。
云章拎着手中尚在滴血的剑,怔怔地望着越过自己,径直奔向沈含山的赵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