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山在石门上敲敲打打,又在四周仔细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按钮。唯有石门中间严丝合缝处,两个不甚明显的凹槽。
他将耳朵贴近石门,闭上眼睛,聆听着里面的动静。但石门厚重,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声音,他什么也听不到。
既然都顺着痕迹找到这里了,沈含山自然不肯就此放弃。
他就地盘腿坐下,打算先休息片刻,恢复体力后,再用内力传音,看能不能让赵稚知道自己在找她。
洞内,崔笙鹤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母亲的遗骨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在原地,自己则与赵稚继续往里走。
两人往前走了百十步,发现一扇石门。石门半开,崔笙鹤将手中的剑往里一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这,这竟然是……”眼前的一幕让赵稚大吃一惊。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摆设:一张宽大的木床,铺着略显陈旧的锦被,床头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瓷枕;床边,一张雕花木桌静静地伫立,桌上不仅有茶壶茶杯,还有一盘未完的棋局,棋子散落,似乎正诉说着往昔的闲适与雅致。
崔笙鹤的目光则落在了桌上那个不起眼的茶叶罐上,他轻轻拿起,打开罐盖,一股淡淡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舌腹茶。
他的心跳不禁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这茶……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舌腹茶。”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慢慢放下茶盖,环视四周,靠里的位置,放着一张长长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各色凝固了的颜料,桌上是泛黄的一沓宣纸。
崔笙鹤死死盯着那些宣纸,疾步走过去。手却在触及宣纸的时候,迟疑了。
另一边,赵稚在房间的一角,发现一个看似普通的箱笼,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笼罩着数重蜘蛛网。
她走上前,轻轻拂去灰尘,打开箱笼的那一刻,呼吸都屏住了。
只见箱中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矩形玉玺。玉玺形若盘龙,玺身方正,龙首为纽。材质选用上乘和田玉,温润如脂,色泽温润。
“哥哥,这是……咱们要找的玉玺吗?”赵稚说着,转身去寻崔笙鹤。
半天听不到人回应,她疑惑地看到崔笙鹤正神情凝重地端详着一沓画像,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喊。
赵稚微微蹙眉,心想:哥哥在看什么东西呢?竟然这么入迷?她将玉玺拿在手中,缓缓朝崔笙鹤走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那画像上的人,无一不是崔姣。只不过画像上的崔姣,衣着较少,看上去,应是闺房私图。
她迟疑了一下,从崔笙鹤身后伸出手去,将画像夺了过去,递上玉玺,“哥哥,你看,这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玉玺?”
崔笙鹤怔怔地接过玉玺,点了点头,哽咽着不说话。
良久,等他缓缓转过身来,赵稚却发现,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哥哥,别这样,你还有我呢。”赵稚轻轻地拥住他。她感受得到他内心的痛苦,以及他的彷徨无助。
自相识以来,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崔笙鹤。
“只只,答应我吧。皇宫与我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天牢。我待在那里的每一日,都会想到母亲在那个地方被云恕那个畜生摧残折辱。我,我待不下去。”崔笙鹤用力地抱住赵稚,仿佛要从她的身上汲取无尽的力量。
赵稚依旧在迟疑。
“只只,你是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有你,没人可以帮我了。”崔笙鹤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虚弱。
赵稚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好,哥哥,我答应你。我,我去当女帝。”
听到她的回答,崔笙鹤心中紧绷的弦霍然松弛下来,抱着赵稚的双手蓦地一松,身体毫无征兆地往后挺去。
“哥哥——”赵稚大吃一惊,惶然无措地去拽崔笙鹤,却被对方沉重的身体连带着一起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