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渊的话,原本死气沉沉的宋瑾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赵渊,喃喃道:“他,他都知道了。”
“宋瑾,你可有悔意?”赵渊冷眼觑着宋瑾,厉声问道。
宋瑾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绝望与悔恨。
“我……我悔不当初……”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可是,悔不当初有什么用呢?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了。
“宋瑾,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你上到七十一岁高龄的祖父,下到三岁的侄子,皆会为你的过错买单。”赵渊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恼意。
“堂堂医学世家,就这样,葬送到你的手里了。”
赵渊的话音落下,审讯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宋瑾微弱的喘息声在回荡。
几日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医宋瑾,本为医家之后,承祖业而习岐黄之术,理应悬壶济世,造福苍生。然其人心术不正,私欲横生,竟敢利用太医之便,行谋害皇嗣之恶事,实属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朕闻此讯,痛心疾首,念及皇室血脉,岂容奸佞所害?故依律严惩,着将宋瑾及其家族立即满门抄斩,以儆效尤。然念及宋家历代行医,亦有善举,特赐其祖父及无辜孩童以全尸,望其安息。
另,皇后之妹秦雯,年幼无知,受奸人蛊惑,虽未直接参与谋害,但亦难辞其咎。朕念及皇后情面,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秦家男丁一律充军发配边疆,女子则官卖为奴,以示惩戒。望天下臣民以此为鉴,谨言慎行,勿蹈覆辙。钦此。此诏既下,即日执行,钦此!”
圣旨一出,举国震惊。
天牢里,秦雯得知这个消息,几欲晕厥过去。
赵益念着同已故皇后的感情,特许秦雯同父亲秦倡告别,秦雯表示非常后悔,秦倡则说这事不怪她,上欲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渊轻步走进秦雯的牢房,只见秦雯蜷缩在角落,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击垮。
“秦姑娘。”赵渊轻声喊道。
秦雯猛地抬起头来,泪意已是婆娑满面。
“秦姑娘,皇上口谕,朕念及同已故皇后的夫妻之情,特许秦雯同父亲秦倡告别。”
秦雯闻言,跪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被无尽的哀伤所淹没。
“赵大人,我……”她哽咽着,泪水再次滑落,“我真的好后悔,若不是我轻信他人,怎会害得家族如此……”
赵渊垂下眼眸,凝视着她身旁豁口的搪瓷碗,心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想拿秦家开刀已经很久了,就算秦雯不入这个局,定然也会有秦家其他人入这个局。秦家的下场,比起宋家,已然算是好的了。
想到这里,赵渊轻轻叹息。
“秦姑娘,人生没有如果。但你能在此刻悔悟,已是不易。皇后若在,也定会希望你能勇敢面对,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赵渊的安排下,秦雯被带至秦家的角门。
偌大的秦家,曾经风光无两的秦家,如今门可罗雀,人人脸上尽是凄楚之色。
秦倡父女俩再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绝望的境地。
秦倡想着嫡女的惨死,本想狠狠地扇秦雯这个次女一巴掌。可望着如今仅剩的唯一一个女儿憔悴的面容,他的心中只剩下满眼的心疼。
和懊悔。
他悔不该拆散嫡长女秦笙与宋瑾,将她强行送进宫里。
他悔不该听任刘婉怡将次女秦雯送进宫里,意图替秦笙固宠。
君恩如水,一旦东流,便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