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茗所料,得知柳眉有了身孕,白薇先坐不住了。
通房先于主母有孕,这是在挑战主母的威严。还会被外面的人诟病,说国公府欺负人,赵守正几个月前辞官归隐,他们的女婿就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这种事,传出去没法听。
柳眉连夜被请进了白薇的屋子,被赏了一碗堕胎药。
李淮安得知消息找过来的时候,柳眉正痛得躺在地上打滚。
“母亲!柳眉怀的是儿子的骨肉!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气愤地指责着,“是不是赵蕴给您告状了?!”
“安儿,不论你的正妻是不是赵蕴,柳眉腹中的孩子,都不能留。你要明白,她只是一个通房。你寂寞的时候可以玩玩,但不能当真。当家主母还没怀孕,通房却怀孕了,这事传出去,我们这国公府的脸面,还往哪儿放?”
白薇苦口婆心地劝道。
李淮安充耳不闻。
他气冲冲地离开了。
菡萏院。
玉茗伺候赵蕴安睡后,轻轻步出外间。
突然,一股浓重的酒气逼近,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蓦地从后面将她抱紧。
玉茗又惊又惧,准备喊人。嘴巴却被人捂住。
“别动,是我。”醉醺醺的声音响她的耳畔。
玉茗的心猛地一紧,她听出这人正是世子李淮安。
她心跳加速,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唇,以免发出惊呼。
李淮安的大手越过她的肩头,不安分地从她的衣襟探入,肆意地揉捏着她细腻的肌肤。
玉茗感到又羞又恼,然而她却不敢有任何反抗。
作为赵蕴的陪嫁侍女,她早已做好了成为姑爷滕妾的准备。
想到自家小姐在国公府的艰难处境,她甚至愿意将自己用作一个替小姐固宠的工具。
然而,李淮安却并没有因为玉茗的默许而满足。
他粗暴地扯掉她的外衣,就在外间的那张杨妃榻上云雨起来。
玉茗极力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里侧刚睡着的赵蕴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她不敢出来阻止,也不能出来阻止。
李淮安这是借侮辱玉茗,来羞辱她。
“好你个李淮安啊!”赵蕴死死揪着被子,默默流泪。
李淮安终于发泄完,心满意足地躺在了杨妃榻上。
玉茗忍着身体的酸胀和不适,流着泪将被李淮安扔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一件穿好。
这才走去里间,搬了一把春凳,守在赵蕴床前,低声啜泣。
“玉茗,对不起。”赵蕴的声音轻轻传来,“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她翻身坐起,搂着赵蕴的头,主仆二人默默落泪。
想到李淮安还躺在外面,赵蕴只好让人将他抬到自己的床上。
借着月光,她打量着李淮安,论长相,他的模样在陵阳的官宦子弟里算上乘;论职位,他上头有公爹这个国公爷罩着,他以后的官路不会走得艰难。
在赵守正没有辞官之前,赵蕴嫁给他十分不甘心。
但现在,自己的爹爹辞官了,唯一能给她带来荣誉和幸福的,只有身边这个男人了。
她是得想些法子留住李淮安的心了。
第一步,就得从把他留在主屋里开始。
她望了眼外面的玉茗,心里忍痛做了个决定。
“只只,对不起……”李淮安突然在梦中呓语。
赵蕴心中一痛,冷嗤道,果然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值得被惦记。
她突然想起,自瑞王同朝阳长公主大婚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赵稚这个妹妹了。
父母都说她离家出走了,可她隐约从李淮安口中得知,赵稚是被皇上关起来了,怕她影响瑞王沈含山和朝阳长公主的感情。
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嫉妒比自己过得好的,反倒会同情不如自己过得好的。很多时候,这些奇怪的心理和血缘关系毫无关系。
瑞王府。
崔笙鹤赶在陵阳城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进了城。
他悄悄潜到瑞王府,去见了赵稚。
“哥哥,我就猜到你这个时辰一定能到!”赵稚见到崔笙鹤,高兴起来。
岚茹与凤鸿在外面把风。
赵稚吩咐她们,一定要留意皇兄的探子。
王府里人多眼杂,她们不知道哪个是皇兄的探子。虽然前几天已经借家里遭贼一事打发了几个看起来不对劲的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哥哥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只只一起过中秋的。”崔笙鹤温柔地看着赵稚隆起的腹部,心疼地问,“做母亲,很辛苦吧?”
赵稚点点头,“虽然辛苦,但心里是开心的。”
“你们,沈含山知道你和长公主是同一个人了吗?”崔笙鹤又问。
赵稚摇摇头。“我准备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他。”
“也好,免得他分心。”崔笙鹤微微点头,又望了一眼赵稚的腹部,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感慨。
“哥哥,你这次回来,除了陪我过中秋,还有其他事情吗?”赵稚轻声问道,她知道崔笙鹤不会无缘无故地回来。
崔笙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看看瑞王府的安危。毕竟,你现在是皇家的人,又是即将临盆的孕妇,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赵稚听了,心中一暖,“哥哥,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还有,我也听说了你们朝阳郡的郡守徐晖最近在朝阳郡的市集加强布防,以防有心之人挑起云朝与大宣的纷争,这倒是省了我许多力气。”崔笙鹤忽然道。
赵稚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皇兄派沈含山去朝阳郡的用意所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崔笙鹤才起身告别。
“哥哥,你要小心。”赵稚叮嘱道。
“放心吧,我会的。”崔笙鹤微笑着点点头,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夜幕之下,原本寂静无声的瑞王府突然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
紧接着,无数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直直射向赵稚所在的凤仪来院。
“只只小心!”崔笙鹤见状,脸色骤变,他迅速关上了房门,转身焦急地问道,“府内可有暗道?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赵稚下意识看了一眼书案旁边的博古架。
一旁的岚茹与凤鸿对视一眼,心中明白形势的紧迫。
岚茹迅速命令南星前往前院调动府卫,而她与凤鸿则毫不犹豫地退入屋内,护在赵稚身旁。
“殿下,对方明显是冲着您来的。”
凤鸿冷静地分析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赵稚脸色苍白,她紧紧抓住崔笙鹤的手,眼中满是惊慌。
凤鸿见状,当机立断,她迅速脱下赵稚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量与赵稚相近,加上平时也常扮作赵稚的模样,此刻竟毫无破绽。
接着,凤鸿又往脸上贴了一张人皮面具,将自己的面容变得与赵稚一般无二。
她还巧妙地往衣裙下面塞了个抱枕,让身形看起来更加符合孕妇的特征。
做完这一切后,她与岚茹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决绝。
她们齐齐跪下,给崔笙鹤磕了个头。
“崔公子,我们殿下就拜托您了!”凤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说完,她们二人毫不犹豫地冲出屋外。
岚茹小心翼翼地护着凤鸿的“肚子”,大声喊道:“殿下,您小心!我们快去前院!”
她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吸引了府卫和刺客的注意。
而此刻的凤仪来院,在火箭的连续攻击下,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势蔓延得极快,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瑞王府。
崔笙鹤紧握着赵稚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和愤怒。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暗道,将赵稚安全地转移出去。
否则,他们都将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