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雾华宫。
纱帐重重,夜风透过纱窗徐徐吹进寝殿。
宫灯熠熠,纱帐内的两副身躯,紧紧地纠缠着,不时发出羞人的声音。
月上中天,寝殿内的动静终于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云恕意犹未尽,又狠狠一口咬在崔宓的耳垂上,怒骂道,“你这个小妖精,非要把我榨干了才行!你——”
后面的话蓦地堵在喉咙里,他“扑哧”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崔宓惊呼不已。
外面的夕雾与棠梨听到喊声,赶紧撩起水晶帘进来,近前听崔宓吩咐。
“棠梨,去,喊秦汉进来!夕雾,你来为皇上更衣。”
棠梨和夕雾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不该给皇上传御医吗?但主子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秦汉垂首进来,大着胆子往床帐内一瞧,大惊失色!
只见床帐内的两个人未着寸缕,只有忙活着给云恕穿衣的棠梨衣着是完整的。他颤颤巍巍地问,“小主,不知小主唤奴婢来,是?”
他试探着问。
他打心里也希望云恕就此死在崔宓的石榴裙下。
崔宓随意披了件松松垮垮的外衣走下床来,大大咧咧地站在秦汉跟前。
秦汉闻着她身上的旖旎气息,不禁咽了口口水,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秦汉,你随本宫来。”
秦汉亦步亦趋地跟着崔宓来到偏殿。人刚站定,便听到扑通一声,崔宓竟给他跪下来。
他伸出手,想扶,又不敢扶。只能诚惶诚恐地虚扶了一把,低声道,“小主这是做什么?折煞老奴了,快请起!”
“秦汉,我知你与姐姐自小长大的情分。”崔宓啜泣着说道,“也知,你一直爱慕姐姐。”
秦汉不顾身份,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崔宓道,“小主,这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讲的!尤其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不怕告诉你,我进宫来,就是给姐姐报仇的!”崔宓索性给秦汉透了底儿。她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秦汉。
见他神色有所松动,忙乘胜追击,说道,“想必你也深有体会,云恕,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秦汉鹰隼一般的眸子望向她,“你想怎么做?”
“我手里有一种药,可以让人维持一个时辰的清醒。我需要你宣召良妃侍寝……”
秦汉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想把祸水引到崔家。”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崔宓担心的关键。
“崔家,已经出了一个妖后,不能再出第二个了。将来敦阳城破,如果我不能全身而退,栎儿那边,还需要您襄助。”
“那是老奴的本分。”秦汉说完,躬身退下,小脚快步向殿外走去,安排事情去了。
不一会儿,云恕穿戴整齐地被秦汉带人抬去了良妃陈菲的寝宫。
陈菲接到皇上让自己侍寝的消息后,受宠若惊,迅速洗了个花瓣浴,又穿了件风趣的寝衣。
做完这一切,她还特意让侍女小蝶在香炉里燃了催情助兴的香。
云恕被秦汉搀着坐在陈菲的床上。他的脑子蒙蒙的,身体半靠在陈菲的身上,只说了一句,“好累啊!”
陈菲放下纱帐,示意侍女退去外间。她俯身在云恕身旁,娇羞地说道,“皇上累了吗?今晚就让菲儿好好服侍皇上吧!”
云恕任她将自己平放在床上,然后褪去衣服。他清楚地知道陈菲的手从自己寝衣的下摆伸了进去,他的小腹猛地绷紧。
不知从哪里刮进来一阵风,鼻间闻到一股异香。
云恕神思恍惚地望着位于自己上方的女子,竟然是崔姣的模样。
他喃喃道,“姣姣,你肯原谅我了吗?”
“皇上,你说什么呢?”上方的女子娇羞地问,俯身下去,不一会儿,云恕感觉身上的那股燥热更厉害了,心里的那份渴望也愈加强烈。
“姣姣,你回来找我了是不是?”云恕努力向前伸着手。
陈菲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她紧紧握住云恕伸出来的手,牵引着他攀在自己肩头。
只听“啊——”一声,陈菲畅快地吐了口气,云恕随之也闷哼一声。
一夜旖旎。
云雨既罢,陈菲累得已经没有力气喊下人送热汤来了。
她从身后拥着云恕,心满意足地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皇上第一次在她这里留宿,也是第一次,没有在做完那些事后,立刻抽身离开。
丑时,秦汉在外面隔着帘子喊,“陛下,该准备上早朝了!”
陈菲这才忽地醒来,忙爬起来,跪坐在云恕身边懊恼地说道,“皇上,都怪臣妾,耽误了您上早朝的时间,臣妾这就伺候您穿衣!”
云恕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夜间入睡的姿势。
陈菲心里起疑,轻轻推了推云恕。
他的双臂紧紧抱在一起,被陈菲一推,往里侧滚了滚,却依旧没有分开。
这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反应。
陈菲心里狂跳起来,她伸出手去探云恕的鼻息,立刻尖叫一声,“啊——啊——啊——”
秦汉闻声闯进来,将陈菲推了个趔趄。他探了探云恕的鼻息,果然,已经没气了。
“来人!将良妃和昨夜,所有守在这芳菲殿的人,全部抓起来!”
“快传御医!”
芳菲殿的宫女哀嚎一片,陈菲早就被吓傻了。她衣衫不整地任侍卫将自己抓起来,推搡着关进了天牢。
皇后宋怀汐闻讯赶来,看着太医们鱼贯而入,满脸愁容地一个个摇头出来。
心里,畅快得很。
当日,云朝皇帝云恕的一封《罪己诏》贴在了敦阳城的大街小巷。
云朝南部,云栎端坐在正厅,听身旁的崔九朗声读道,“朕,云朝皇帝云恕,以天授之命,承万民之望,治理天下,自当恪尽职守,以民为本。然,近日朕深自反省,察觉在执掌朝政之际,多有失察之处,致使朝纲不振,民生凋敝,朕心甚痛,特下此罪己诏,以明朕之过失,并祈求天地垂怜,万民宽恕。
朕曾纵容妃嫔干预朝政,卖官鬻爵,以权谋私,致使朝廷之上,乌烟瘴气,贤能之士难以为用,奸佞之徒横行无忌。此等行径,不仅败坏了朝廷的声誉,更损害了国家的根基。朕对此深感愧疚,特向天下臣民致以深深的歉意。
再者,朕贪图美色,沉溺于后宫之中,以致对朝政之事疏于管理,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朕曾因一己私欲,迫害忠良大臣,强抢民女,致使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朕之所作所为,实乃逆天悖理,罪不容诛。朕对此深感痛悔,愿以余生之力,洗心革面,重振朝纲。
今朕下此罪己诏,意在表明朕之悔过之心,并祈求天地垂怜,赐予朕改过自新的机会。朕将痛定思痛,以史为鉴,严格自律,恪守君道,勤政爱民,以图重振我云朝之雄风。
朕深知,改过非一日之功,需持之以恒,方能见成效。因此,朕将广纳贤才,虚心纳谏,与百官共商国是,共谋发展。同时,朕将加大对贪官污吏的惩治力度,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对于被朕迫害的大臣和百姓,朕将尽力弥补过失,恢复其名誉和权益。
朕坚信,在天地之庇佑下,在万民之支持下,朕定能改过自新,重振朝纲,开创我云朝之新局面。愿天下臣民共鉴朕心,共谋国家之繁荣昌盛。
云朝皇帝云恕……”
云栎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起身走去外间,“我派去接只只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将领慌慌张张地赶来,“殿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