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本无罪,溺者自亡身。
——题记
“唔……啊……”耳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娇喘声,紧接着是埋怨声,“你猴急什么……啊……弄疼老娘了。她中了软身散和媚骨香……跑不了……”
这声音,熟悉得过分了些。
赵稚猛地醒了过来。她动了动四肢,果然软弱无力。
她艰难地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扎破自己的手指,放了些血,神志这才稍微清醒了些。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赵稚扫视四周,认出这是青莲寺的净室。
去年的今天,是她和双生嫡姐赵蕴的及笄宴。
二人的定亲对象瑞王和李世子为姐妹两人分别送上了丰厚的礼品。
瑞王与赵稚的婚事是瑞王三年前在宫宴上求来的。
而李世子与赵蕴的婚事,则是皇上顺带赐下的,为的是怕赵稚在姐姐前头订婚,坊间说闲话。
这事儿,外人谈论起来是一场佳话,可在赵蕴听起来,就是一段笑话。
她赵蕴就是那个笑话。
但瑞王人没到,他让人送的礼品足足摆满了赵稚的大半个院子。把赵稚气得跳脚。
因为她不喜欢素未谋面且风流成性的瑞王。
厌乌及屋,连带着,她也不喜欢瑞王送来的东西。
可这些在赵蕴看来,赵稚是在向她炫耀。她同时也知道,这些年里,刘云也一直在想法子收拾赵稚。
她为何不借力打力呢?
于是,趁着母亲张绾被太后宣召入宫侍疾,赵蕴提出要和两个妹妹一起到寺里为父亲母亲祈福。
府里的刘姨娘自告奋勇,带着她们三个女眷一起前往青莲寺烧香。
一路上,赵稚和赵蕴共乘一顶轿子,赵柔和刘姨娘共乘一顶轿子。
赵稚和赵蕴两个人各靠一边坐着,互不搭理。
虽然是嫡亲的姐妹,但赵稚和赵蕴两个人自小不合,不睦已久。
她们两人出生相差了一个时辰,同为一母所生,性格却大不相同。
赵蕴性格温柔文静,端庄大方;赵稚呢,只有在需要扮演首辅大人嫡女时,才会端庄大方一下,其余时候,活脱脱就是只顽皮的猴子。
这也怪不得赵稚。
就说礼、乐、射、御、书、数这些学科,同一位夫子,赵蕴整日苦学,也只是学了个皮毛,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琴技。
再看看赵稚,上课不是贪玩就是逃课,惹得各科夫子纷纷跑到爹爹那里去告状。可她这么调皮捣蛋,考核时居然门门都是优等。
更让赵蕴气恼的是,她怎么都学不会的医术,吊儿郎当的赵稚轻轻松松就学会了。
“姐姐没有天赋,就好好做你的官家大小姐吧!”
从小到大,因为嫉妒,赵蕴没少给赵稚下绊子,出难题。
赵稚想到这里,不指望赵蕴和赵柔来救自己了。
同时,她也恼恨这青莲寺的和尚胆大包天,竟然在寺里偷人。
偷的还是她首辅爹爹的小妾,庶妹赵柔的生母刘云。
赵稚顿时觉得自家爹爹头上青青草原一片。
过了一会,赵稚能站起来了。
两间净室之间有一扇窗子,这是其他的净室没有的。
赵稚猜测,这大概是贼和尚用来偷人故意凿开的。
她透过窗子的缝隙,偷偷摸摸地向里窥视:只见刘云面色红润,脖子微微后仰,身上的衣物只余一只绯红色的鸳鸯肚兜,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
光头和尚伸手在刘云身上某处揉捏了一把,惹得她浑身战栗。
赵稚慌忙捂住眼睛。她用力地甩了甩阵阵发晕的头,将目光投向门口。
心中暗想:那道门肯定被这对无耻的奸夫淫妇牢牢地锁住了。她扭转身子,绝望地看了一眼身后那小小的窗户,看来如今也只有跳窗这一条生路了。
赵稚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她咬着牙忍着身体的不适,使尽浑身力气向寺庙外飞奔而去。
然而,赵稚刚跑出不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趁着夜色扭头一看,果然是刘云和一个光头和尚。
青莲寺西侧有一个狗洞,赵稚幼时同母亲来礼佛,贪玩曾经从这里钻出去过。
她把心一横,扒开灌木丛就往洞口钻,树枝划拉着身体刺啦啦地疼,她也顾不上了。
钻出狗洞时,赵稚的头晕得更加厉害,浑身滚烫得似火球一般。
她将袖子挽起来,又将襦裙撩到膝盖上方。虽然山风习习,可她依然燥热难耐。
“王八蛋!”她忍不住骂道,“回去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赵稚在心里把刘云那个贱妇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旷的山洞,她踉踉跄跄奔过去。然后靠着洞壁缓缓坐下来。
赵稚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扎了几针,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蒙着脸的人跌跌撞撞地钻进了山洞。
赵稚心里暗暗叫苦,我这是什么运气啊!她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虽然赵稚眼前有点模糊,但她光听男子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人受伤了。
等男子毫无防备地一屁股坐下,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憋足了劲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一根针扎在了男子的穴位上。
“别怕,我不是坏人。”她气喘吁吁地扶着洞壁,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
男子不吭声,他想立刻杀了她,可这女子功夫如何,他不知晓,更不敢贸然出手,再将追杀自己那拨人引来。
赵稚的呼吸越发重了。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捞起男子的手把起脉来。
“没有中毒。”她放下男子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另一只手在黑暗中去摸对方的嘴,摸到了之后将药丸塞到他嘴里,“这是养身体的药。”
男子望着慢慢转过来的月亮,将药丸默默咽下。
赵稚问,“家中可曾娶妻?”
男子答,“不曾。”
赵稚放心地点点头,“公子,我是好人家的女儿,被坏人下了药。事态紧急,借你用一用。”
她说着便动手去解男子的腰带,因是第一次,她的动作笨拙可爱,弄了许久才将腰带解下来,男子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赵稚褪去自己的衣衫,爬到男子身上。
她已经忍耐到极限,身体似乎要炸裂开来。
赵稚不管不顾地在他肩头又啃又咬,男子的呼吸逐渐沉重。
他一把抱起赵稚,将自己的外袍展开铺在地上,月色朦胧,他看不清身下女子的面容。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问。
赵稚的意识此刻已经有些模糊,哪还回答得了他的话。
体内的那团火,她急切地想要宣泄出去。
男子看她难受的模样,一把摘下脸上碍事的面纱。
炙热的吻从她的鹅颈滑落到肩头,再到那一对傲人的雪峰……赵稚忍不住身体发颤,下意识攀紧对方的脖子。
“丫头,准备好了吗?”男子借着朦胧月色,隐隐看到赵稚曼妙的身姿。
赵稚难受地从牙齿地蹦出一个“好”字。
下一刻,她痛得叫出声来,不过那声音被男子的吻及时堵在口中。
男子心疼地抚摸着赵稚沾了泪意的脸庞,“你果然是好人家的姑娘。可惜便宜我了。”
夜色如墨,情意如火。
没多久,赵稚便小声啜泣起来。
可体内的药性还没消失殆尽,她仍然本能地想要继续索取。
这场猝不及防的荒唐,几乎持续了一夜。
药劲下去的时候,赵稚浑身酸痛地醒来。
她朝旁边一看,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
“主子,这是第几拨了?”
“粗略算一下,第三拨吧。”是蒙面男子的声音。
“主子,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属下怕您吃不消......”
“无碍,本王对付这些,还不在话下!”蒙面男子不屑地说道。
赵稚心里咯噔一下,我这不会是遇到个采花贼了吧?
“里面那个怎么办?”
“感觉还不错,暂且留着吧。”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逼近,她慌忙假装睡着。
等男子走近了,赵稚手腕一翻,银针朝男子扎了过去,男子应声倒地。
赵稚冷哼一声,随后在男子身上摸了摸,摸到几锭银子。
“人和银子,算是你给本姑娘的诊金吧。后会无期,不见!”
趁着天还未亮,她匆匆离开了山洞,直奔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