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随皇上一同走进中宫,皇后见到皇上到来,立刻迎上前去准备行礼,然而皇上却抢先一步扶住她道:“皇后不必多礼。”
皇后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女们,轻声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宫女们纷纷低头,有序地退出殿内,只留下几个贴身的丫鬟,以便侍奉皇上和皇后用餐。
温语休与祝悦卿始终站得笔直而端正,既保持着恭敬又不过于谦卑,明白礼数但也不至于越界。
皇上拉着皇后一同坐下后,目光投向了他们二人。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温语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这一次,嘉文帝直接开口说道:“好了,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用拘束,坐下吧。”他对于这位年轻的“弟弟”,一直以来都特别宽容一些。
温语休当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他也不再故作矜持,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并自然而然地拉过祝悦卿,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的凳子上。
嘉文帝开口向皇后说笑道:“刚刚语休还嫌朕吓到他的夫人了,朕看起来很凶吗?”
皇后莞尔一笑温和道:“皇上何出此言,我看是镇北将军护妻心切了。”
面对帝后的一唱一和温语休面不改色,祝悦卿却是既紧张又害羞。
皇后看向祝悦卿,一别几月她出落的更加明媚耀人了。温声道:“本宫记得先前未嫁人时,你还要胆大些。”
祝悦卿紧忙回道:“臣妇许久未回陵城,怕自己言语有失。”
嘉文帝正想给她下套,温语休察觉,先一步说道:“盐城民风淳朴,臣想着夫人年岁尚小,不愿拘着她。”
“罢了罢了,你呀用膳吧。”嘉文帝最终作罢,不去欺负他的小女郎了。
一顿饭吃的安静,皇室贵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眼下再说没有旁人也不可废了规矩。
用过膳后,嘉文帝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离开。皇后也不想拆散人家夫妻二人找了个借口,让两人自便。
温语休带着祝悦卿来到御花园,他们现在还不能走晚上还有宫宴,现下就在宫中消磨一会时间。
没了帝后,祝悦卿放松不少她实在适应不了这种明枪暗箭的唇舌之战。虽说帝后没什么恶意,可让她浑身不自在,那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温语休拉着她的手走到池边,温柔道:“害怕了?”
她左右环顾,这是御花园过往人多哪怕两人已经成亲,在外还是要注意形象礼仪。
“别紧张,没事有我呢。”温语休的声音让她莫名的放心。
他指着这池塘说道:“儿时我可没少抓这里面的锦鲤。”
祝悦卿能想到他那时无忧无虑,父兄皆在家族鼎盛,他那时活的应当很是自在吧。
温语休也怀念儿时时光,不用参与朝政不用党派之争,只需学文习武与同伴玩乐。
当然这都是儿时的以为,他当太子伴读第一天就注定是开始了党派之争,温家世代都是武将能让他当太子伴读无疑也是一种站队。
温语休还在喋喋不休的给她讲着儿时趣事,祝悦卿不时的用手帕捂嘴偷笑。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见过将军,见过郡主。”
两人闻声转过头来,只见来人正是程清漓,辅相之女。她亭亭玉立地站着,身姿端庄,眉目如画,目光投向二人后又若无其事地垂落下来。
温语休语气平静地道:“不必多礼。”
程清漓抬头看着温语休,眼神真挚,轻声说道:“上次一别,已是多年不见,还未曾当面向将军道谢救命之恩呢。”
她默默地想着,自己已经有六年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将军了。如今他已娶妻成家,而自己仍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这样的行为实在有些不妥,但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温语休一脸茫然,疑惑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程清漓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些许尴尬和急切,连忙解释道:“将军或许不记得了,但我绝不敢忘怀将军的大恩大德啊!”
祝悦卿突然明白了,这是他夫君的陵城桃花债吧,小声的哼了一声,心想他倒是擅长英雄救美,救过程清漓救过她,不知道还救过谁。
温语休听见她轻声的哼,知晓小姑娘吃醋了这是。拉起她的手,小姑娘想甩开可他攥的紧。
程清漓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手中的帕子都快攥碎了。作出一副可怜就要垂泪的模样道:“将军六年前救我,我一直无以为报也不能聊表心意,心中遗憾。”说完就拿起帕子要擦拭眼角。
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啊,柔声细语道:“我日日为将军祈福,愿将军可以平安回朝,如今也是如愿,安心不少。”
温语休脸都一抽一抽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谁家女郎啊,他是在受不了这种做派出言打断道:“你是谁家女郎?我与你并不相识莫要报错了恩。”
程清漓脸色煞白,愣在原地。他竟然都不记得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她不信。
“我…是”话还没说完,温语休再次打断冷声道:“你是谁不重要,本将也无需知道。”
他不想在与这女郎耗费口舌,拉起祝悦卿前往凉亭离开。只留下程清漓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