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皇宫,皇帝骂崩的消息不得外传,恐引起变动。
皇后怕是不能主事,陈忠派人请了元政桓来。
他来的时候,太子的尸体已经让人抬下去,又有宫人,将皇帝抬上床,粗略收拾了一下。
元政桓的脸色亦是不好,他没有过多地问什么,只沉了声音道:“陈公公,去传令马上回宫。圣上骂崩一事,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于西周皇族来说,几乎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尚妆怔怔地看着他下令,双手被握得愈发地紧了。皇帝驾崩,太子薨了,几位王爷重伤,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弄大了。
想起来真真苦笑不已,这就是众人期待了许久的马球比赛,好一场马球比赛啊!
不觉向前一步,方才李将军来的时候,说是那些马被人下了药,她马上便联想到了慕容云楚受伤一事。张了口,原本欲告诉元政桓的,却在此刻,听得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王爷”。
接着,传来男子叱咤的声音,还有谁倒地的响声。门,被人一脚踢开,男子冲了进来,叫着:“父皇”
所有人的目光皆朝门口瞧去,元聿烨一脸狼狈地冲进来,他一眼便瞧见了床上的皇帝。
“王爷!”陈忠上前拦住他,他却是用力推开他,疾步冲至床边,跪下悲戚地道:“父皇。”
方才,瞧见元政桓急急赶来,他便知道事情不妙。若然不是皇帝出事,赛场上那一团糟的事情没解决,是不可能这样的。
猛地回眸,看向轮椅上的男子,眸中凝起的光,瞬间染上了怒意。
从元聿烨进门开始,尚妆便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除了身上脸上全是染上了赃物外,他似乎并没有受伤。身上,还是那身白色的劲装,那染上的鲜血,似乎也不是他的。不知怎的,见他没事,她倒是有些放心。
只是,他看元政恒的眼神,却让她还害怕。那是她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神色。
“父皇驾崩,你们想秘而不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
“王爷….”
陈忠上前欲劝说,却听元政桓道:“莫寻,请王爷出去。有什么事,回宫再说。”
“是。莫寻应声上前。
未触及他的衣衫,已听得他暴喝道:“滚!谁敢碰本王!”他突然转向陈忠,冷声道,“陈公公,父皇驾崩,为何皇叔却在这里?”
陈忠吃了一惊,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父皇留了话,要他来,他问得咄咄逼人。
“这……”陈忠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他也实在是找不到人,此事要桓王出面
也说得过去。再说方才,他也以为元聿烨是受了伤的。
元聿烨冷笑一声,看向元政桓,开口道:“既然父皇没有话留下,此事,本王接手!”他是皇帝的儿子,他比他有资格!
莫寻吃了一惊,回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元聿烨又道:“请皇叔回吧,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就得不偿失了!”
尚妆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此话究竟是何意呀。
莫寻的脸色一变,才要开口,听元政桓道:“这事你该避嫌的。”太子出了事,皇帝也骂崩了,可皇子还有很多,他这个时候出来,日后难免落他人口舌。这一点,他能想到,元聿烨不会想不到。
元聿烨的脸色铁青,看着他的目光里几乎要拧出血来,猛地起身冲上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怒道:“马被人动了手脚,姓元的都在场上,皇叔,你也性元!
“主子!”莫寻冲上去,却见元政桓抬手示意他停下。
陈忠的眸子撑得老大老大,面前的人,全是主子,他只是一个奴才,是劝不得的。只是,元聿烨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啊。
姓元的都在场上,元政桓,也姓元。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上场的。
尚妆浑身都颤抖起来了,元聿烨他是在怀疑他,怀疑他!
“烨儿。”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之味,元政桓突然绒了口,试图压制下去。
今日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怕是谁也说不清楚。这一个局,他们,已经是谁都逃不开去。只是,于他而言,愈发棘手。只因,目前看来,获利最大的,似乎是他,不是么,也难怪元聿烨会怀疑。
呵,真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