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琴明了兄长的心意,青桐木珍贵异常,以此制作的法器更是不可多得,都是以物易物的方式来进行交易。
稀有的法器、宝物等不能用灵石交易,毕竟大家都不缺灵石,珍宝却是无价。
这是萧长琴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兄长,她望着如苍山负雪的背影,想到:如果我成为红尘仙,一定不会学他自苦。我要自由自在地走遍天下,管他谁做皇帝。
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父亲的避世索居,萧鸣鹤是长乐门的笼中之鸟,他自出生便被关在了宗门。
没有人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因而他也不在乎,就那么生活在金玉打造的笼子中,安安静静的。
萧长琴虽不是生而知之,却也早慧,她曾对父亲说为何要如此听话,就不担心长乐门弃了自己么?
萧鸣鹤想了想,而后答道:“可是出去能做什么呢?长琴,你若是想出去看看便去吧,我在兰陵等你。”
兰陵多山,并不适合进行大规模战争,因而受东海动乱的影响较小。
长乐门仍旧平静,萧长琴朝着湖面抛了枚石子,激起一阵涟漪,她颇觉无趣,可会讲故事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则成日看书,藏书楼中的书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居然也不厌烦。
兰陵郁金美酒天下闻名,但萧长琴是无法饮酒的,她舌窍缺失,食不知味,因而她和兄长一样,平日只能以无味的水煮菜充饥。
母亲尚在时心疼她,会想方设法做些不会令她感到疼痛的食物,可母亲已经离开了。
虽不能饮酒,下山喝杯茶也不错,萧长琴要了壶银针,说书先生又在讲痴男怨女的情天恨海,她不爱听。
这些故事的作者都是男子,他们笔下的女儿家多是贞烈的美丽女子,人生的全部意义就只有情之一字,可日子哪里是这么过的呢?
情天无尽,恨海难渡。
兰陵虽没有战事,可百姓的日子较从前也难过了许多。人牙子将买来的孩子插上草标,在街上大声吆喝着,萧长琴目不斜视,她怕看了那些孩子的眼睛会做噩梦。
“公子,你看这丫头多俊,买回去不管是做粗使丫鬟还是通房都好得很!”
人牙子谄媚地将女孩的下巴挑起,好让买主看清她俊秀的面容,萧长琴闭了闭眼,还是上前道:“这些孩子我都要了。”
人牙子面露惊异之色,随即又转为狂喜,他将最好看的那个小丫头推到前面,激动地说道:“贵人,这丫头可是琅琊来的,买了她绝对不吃亏。”
萧长琴不愿听下去,取了五十两银子:“不必说了,除了这个丫头都送到长乐门去。”
收了银两的人牙子喜笑颜开,还要再说,萧长琴摆摆手,腾云带小丫头走了。
被买下的小丫头并未露出喜色,萧长琴看她面容却益发感到熟稔,她问道:“你自琅琊城来,可是姜姓?”
此言一出,神色冷淡的小丫头眼圈泛红,她垂着头:“大母讳红鱼。”
姜家兄妹这一代是鱼字辈,萧长琴的母亲也是如此。
“那倒是巧了,我母亲是青鱼。”萧长琴莞尔一笑,“说来我们还是亲戚,你唤作什么?”
小丫头含着泪水:“我叫何持盈。琅琊沦陷后母亲忧愤而死,父亲死于乱兵,兄长也不知所踪,我太饿了,看到一个蒸饼便追了过去,不想中了人牙子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