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紫辛将即墨炽影领入幻影花坊。
花坊内温度适宜,湿度刚好,光照温和,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泥土芬芳和海水鲜咸之味。
“这里便是律神想看的万年珊瑚树了。”
花坊中央有个巨型水池,水池中央立着一棵巨大的珊瑚树。此珊瑚树并非平常意义的树,树体发红,坚硬如岩,树根壮硕,盘根错节,枝蔓繁杂,曲里拐弯,通体周身皆被海水冲刷出大小不一的小眼。珊瑚眼里放出彩光,水池并不是一般的碧色,全然一幅七彩画卷。
即墨炽影观那珊瑚树,与海马谷失窃的珊瑚礁,毫无相似之处。“此树确实别致逾常,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珊瑚树可让幻影花落根生芽。”
“幻影花竟不是土培?我记得,你拿去妖界的那四株,似是用花盆栽着的。”
“幻影花离不开海水与珊瑚树,花盆里盛着海水和珊瑚树的分支,她们才能移去妖界。离去也只能是暂时,回到这里,才能健康成长。”
“哦,怎的只见树,未见幻影花?”
“幻影花需要施法念咒才能长大开花,律神可是想看?”桑丘紫辛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即墨炽影在妖界早已看过幻影花开花,而且她不是为幻影花而来。“哦,倒也不必,让她们休息吧。桑丘总管,这里的幻影花可有灵识?可会化成人形?我好像听到一些声音。”
“不错,幻影花确有灵识,算起来至少也积了两万多年。他们经常窃窃私语,兼有大声欢闹之音,至于什么时候可化成人形?还真不好说。”
“哦,这棵珊瑚树来自何处?树龄具体为多少年?”
“约莫两万年前,幻影花坊里不请自来了这座珊瑚树,看着有上万年的样子。”
约莫两万年前,与西海谷珊瑚礁失踪的时间倒是吻合,即墨炽影继续问:“桑丘总管,它是否有灵识?”
“兴许是有的,这个坊里声音冗杂,还真是分不清谁是谁。”
“嗯,无妨。桑丘总管,如此硕大,你一个人,如何把它从海马谷带回来?难不成,这珊瑚树可以随意变换大小?”
“听闻西海海马谷有一座珊瑚礁丢失,可那是珊瑚礁,这是珊瑚树,两者并不相同。律神,怕是怀疑错了。”
“风纪宫有一物,名为‘真话引’,需不需要给桑丘总管来一杯?”
“律神,说笑。‘真话引’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既然频繁找你,自是有话要问。桑丘总管,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说这些事吗?这里好像并不止我们两人?”即墨炽影看向珊瑚树和幻影花。
“既然如此,不若,改日,我去风纪宫叨扰律神?”
既来到司花宫,即墨炽影定要找桑丘紫辛说个清楚,“那多麻烦,桑丘总管划个结界出来。本想去你的房间,但纥奚毕方不是在里面吗?”
桑丘紫辛划出一个茶室,即墨炽影坐了进去。
“律神,请用茶。”
“嗯,好茶。桑丘总管,活着何处不相逢啊。”
即墨炽影的这句话,桑丘紫辛不知如何接,只能生接,“不知律神要问什么?”
“桑丘总管,找你找了一万多年,你还真是难找啊。”
桑丘紫辛更不知如何接,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是,最近律神找我,我都未见。实在是闭关躲人,无奈之举。”
“桑丘总管,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何来此说?”
“看来桑丘总管经常行救人之举,从未放在心上。一万九千八百年前,北极山的红衣女子,为练功差点将自己冻死;一百年后,那红衣女子在东毒岛,为炼毒,差点被毒死;又一百年后,西海的海马谷,那红衣女子与海马们缠斗,本来她是赢不了的,但好似有人帮忙,她竟然赢了。离开海面时,她感觉到海马谷洋流变动,你莫要不承认,池中的这棵珊瑚树,你想赖都赖不掉。”
“原来,我无心之举,竟然救的全是律神,哈哈,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奇怪,你怎么不说是你那外甥干的?”
“你道出时间、地点,我自是熟悉且有记忆的,因那段时间在五界书院修习,故而假借花无辛的名头。律神,真是厉害啊,过去了这么久都能查到。”
“桑丘总管,难道没有认出我?”
“细想起来,北极山那次我还帮了倒忙。”
“其实。那次你确然是救了我的,若不是你将我融化,让我适应速冻速融的过程,我是无法在第二次炼成的。一万九千五百年前,你是不是去过五界岐黄山?”
“那时候,我在五界书院修学,蝴蝶族有个大王蝶,不听话跑了。我去捉他,他飞入五界岐黄山,我进山里才将他捉回来。”
“那次,你在五界岐黄山是否救过一株红色灵芝?”
“红色灵芝?”
“松树下的红色灵芝,”即墨炽影手中变出一支朱红色灵芝,指着灵芝道:“你怕它被太阳晒伤,那时正值午时三刻,它被晒的恹恹,快失了生气。”
“哦,是的。我记得,那灵芝长的更大,品相也好。若被太阳晒坏,便损了药用价值。我便将它移到山脚下的一个好地方。”
“那株灵芝是我。”
“你?”这件事情是桑丘紫辛没有想到的,他与她当真是有缘吗?桑丘紫辛摇头笑道:“这真是太巧了些。”
即墨炽影点头,“我在五界歧黄山里参加蝎族王储争选,五个候选者,需在山里待够一个月才能出去。”
“待够一个月?你们怎么可能会出去?那里,一到晚上全活了。”
“不错,候选全都没有出去,皆变成中草药。若不是你把我救下山,我也不可能成为现在的律神。”
“这么说,我还真是律神的救命恩人。”
“不错,我们蝎子有恩必报。今天找你便是报恩。你可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让我把你这恩报了。”
“这个,律神,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你若执意要报这个恩,我需要的报恩便是请你不要报恩。律神,宫务要忙,请自便,紫辛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