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阴气涌出,铺散开来,滋养着一个个古老的阴灵。
我试图回忆老和尚渡魂时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太复杂。
“进去,不进就灭了。”
一个个老鬼四处打量,眼神呆滞。
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大抵就是岁月流转,光阴流逝,时间长河奔流向前,从未停止,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渐渐消失。
金玲儿说,他们在等王。
或许吧。
但大抵也不止。
除了那一小撮人,谁还认识你狗屁的王。
这尘世间的情与爱,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留下了他们自身的羁绊与牵连。
家人,朋友,爱人。
就像小丫头苏锦的怕。
互相纠缠,相互折磨,成为了执念。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便成了遁去的一。
为什么凡人不能修仙。
或许人心不可测便是其中之一。
道家说无为,佛家说无我,儒家说无恶。
而尘缘难断,仙路难求。
一个个阴魂被阴气吸引而来,成了本能,踏上了通往轮回的路。
周身的笼罩的阴气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又一个面孔。
我看见有人回身对我跪下,有些不耐烦:“赶紧走,少来那一套,老子要被榨干了,磨磨蹭蹭的,快滚。”
姜臻这个小废物,啥也不是。
这破地方不像人间,游离三界外,从这开门,没姜臻还真不好使。
想到这我一愣。
卧槽,不会这丫头也被算计出来的吧?
那谁敢算计他?
那位最初的地界之主,泰山府君。
我见过对方一次,是在孟婆那里。
“……”
我又想到了顾生,孟婆让他来了这。
搞不懂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是现在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我脑子有点乱,有点晕,是真晕。
“卧槽。”
说完我眼前一黑,晕倒前我在想,这帮人不会利用完我趁乱把我灭了吧。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在一个房间。
房间里点着香炉,有安魂的功效。
哎。
太亏了。
这趟下来亏麻了,估计尾款可能都拿不到。
我起身要出去看看,这时门开了,看见了何穗。
一身道袍,盘着发髻,看见我时眼睛一亮:“你醒了?”
“我晕了多久?”
“三天了,当时你都虚了。”
“?”
“你不是挺能的吗?”
我上下打量她一会:“挺好。”
“是吗。”
我没说话,何穗也没有。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唐老头呢?还有那群人呢?”我问道。
“哦,他们在书院。”
“你怎么没去。”
“我有师父。”
“……”
“见到王诩了吗?”
“没有,先生那般人物,我怎么可能见到。以前听说,仙,逍遥自在,上天入地,很是羡慕。”
“现在呢?”
何穗嘴巴一撅:“比我上学读书还苦。光是那些书我就看的头晕,还要打坐,练剑。师父说性命双修,筑基培元,凝练内丹,要打好根基,戒骄戒躁,而且还……反正暂时出不去了。”
我点了点头,对这些不太懂,但总归没错。
“行了,去修行吧,我自己出去看看。”
说着我就挥手把她赶走,自己出了门。
一个院子,看位置地处半山腰。
我扫了一眼,篱笆小院,周围种些花草,有池塘凉亭,放一套桌椅。
有龟趴在石头上晒太阳,有鱼偶尔露头吐着泡泡,有飞鸟落于枝头,依山傍水,清静自然。
清微子坐在那看着一本书,见我出来点了点头。
“唠叨了。”我回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出了门。
周围有不少这样的小院,里面都住着什么人,我没有兴趣,看了看山顶,王诩在那吗?
想了想我没现在上去,我又不是真莽。
“陆忘川。”
我回头,何穗站在院子门口喊我。
“怎么了?”
“那个听师父说,姜姑娘可能出事了。”
“哦,好。”
“陆忘川。”
“嗯?”
“如今我是不是也可以称呼你一声道友了?”
“随你。还有事?”
何穗看着我,好一会才开口:“那,道友珍重。”
“知道了。”我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臻出事?
和我有个什么关系。
我没怎么在意。
山下就是城,和普通的凡人城池没什么区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但多多少少都有些修为傍身。
山上是仙,山下是民。
葛洪说仙人无种,虽然没错,但总有区别。
读书人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可真的考上了又有几个,更别说那状元魁首。
千百思绪,万般诱惑。
有时我在想,为什么百年前我还能偶尔听说过炼气士的踪迹,可到了现在没了。
在我追的电视剧要等到明天才更新的时候,我打起了游戏就懂了。
这花花世界,也太迷人了。
更别说那三两碎银,就难倒了太多人。
寻仙?
还是先救己吧。
“喂,谢来,昨天你娘打你了吗?”
我回头,就看见两个小孩,十岁左右的样子。
“打就打呗,又不是第一次。”
“我娘昨天也打我了,哎。”
“还不是那些人,不知道从哪来的,我娘说,人家七十岁的老头都有求道之心,我一天天就知道吃,我昨天都少吃个鸡腿。”
“听说是外面来的。”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这次的引路人有没有带回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但昨天好像听娘说,最近少出门,好像有什么怪物跑进来了,会吃小孩。”
“应该没事,这山上不是有那么多仙人吗?前两天天黑了一下,我在家都感觉特别冷,应该被打死了吧?”
“那万一呢?”
“没事,今天徐福斋出了新糕点,我们买完就回家。”
两个小孩说着话从我身边走过,我看了他们的背影,想着从哪下口比较好。
靠,老子没那爱好。
这时我看见一个人冲我跑了过来
“陆爷,你可出来了,快,跟我走。”
“怎么了?”
南宋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还不是爷你,原本师父根据师祖留下的手记,找到些许暂时封印师妹眼睛的方法。这次来找师祖最主要也是这个目的。”
“可是陆爷你前两天给破封了,如今师妹还没醒,整个人都透着死气,压不住。葛前辈说,师妹这是阴气入体,师祖说之前能封是因为那时还小,而且也没用过,可这次您不仅给开了眼,还送了那么多人走,这因果都算在了师妹头上,没办法。”
南宋一边拉着我走一边说。
我有点懵。
这……没想过啊,还真和我有关系?
我是来散心的,怎么又要干活?
我没说要有售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