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把话说开了，才把关系闹僵的。
李元杼闷闷不乐的告别了萧冲，路过裴府。裴府一府占半条街，外表低调，内里奢华如公爵之家。
“王爷，要进去吗？”常华问道。
李元杼望着裴府斟酌再三，狠心放下车帘，“不用了。与我相交，对他来讲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我们二人关系不睦，不能为他平添烦恼。”
常华说道，“根据宫中的消息，这次王爷伴读甄选，户部尚书的儿子和孙子都在册，但就是没有裴五公子。”
常华诚恳的建议道，“若有，直接选了来。也不必日日忧心见不到裴公子了。”
要是不说，谁能知道瑄王殿下与尚书府的公子交好。
“伴读呀。”李元杼眯起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
“常华，你再把伴读参与文选的文章拿来我瞧瞧。”
李元杼看到裴濬那篇文章被翰林院批为优，又拿出裴衿留下的字迹比对后，脸上为情所困的模样，渐渐明朗。
随后又懊恼的看向窗外的明月，透过月亮看到了那个皎皎如明月的君子，喃喃开口说道，“玉儿，我还是舍不得放开你。只能用卑鄙的方法把你留在我身边了。”
皇帝在宴上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当着众位皇子的面问道，“老九，你对你的伴读有什么要求。”
“要求，自然是能跟我玩的来。”李元杼没心没肺的回答道，“个性直爽，性格爽利，能耍棍棒者，最好能拉开我那把半月弓，并能百步穿杨者。”
“还有一点很重要，能跟我在练武场，与我比较拳脚，演练兵法者优先。”
这是选伴读吗？这是选将军吧。
按照这个标准，应该是九皇子母家魏武候府家小公子能够符合。不过陛下一向在军权上谨慎，不会同意李元杼诉求的。
果不其然，陛下面色微怒，沉声说道，“胡闹，伴读伴读，是陪伴你读书习字的，岂是能跟你整日厮混在一起，不务正业的纨绔。”
天子震怒，换作旁人，早就噤声了。但九皇子瑄王在众人眼中惯会是，乖张不服管教的。
还不会看人眼色，有不顺心的就直接动手行事。闯出祸事来，最不奇怪。
面对天子，李元杼不服气的说道，“人有千万，个性无一，喜爱刀枪棍棒，与喜欢琴棋书画有什么区别，刀枪棍棒，兵法武器怎么就是不务正业了。”
“巧言令色，书读的不多，顶嘴倒快。”天子对李元杼感到头疼，老九是满身棱角，根根带刺。
“父皇息怒。”
宸王一向洞察圣心，揣摩圣意，这也是他能在兄弟中一直独占盛宠的原因，既然察觉圣上的心意，自是要为圣上分忧。
“九弟离京多年，荒了课业，加之南疆蛮夷之地民风彪悍。读书最是修身养性，不如选一文采斐然，性情平和的书香世家公子，在旁与九弟互补。”
文采斐然，性情平和，书香世家的公子，裴衿每一条都中。
宸王接下说的话更能让李元杼对他表示感谢，“听闻江左裴家也在此甄选之列。”
李元杼看向宸王，头一回觉得此人看着顺眼。
宸王专爱在这些事上下功夫，最是会笼络人心，小恩小惠施舍不断，说话最漂亮，正事半点不干。
裴家人有在东宫做幕僚谋士，也有的归顺在宸王门下。世家大族都是墙头草没主心骨的，不足为惧。
在战乱时期，世家大族为了降低风险，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冒险，让族人分别支持不同的势力。
现在朝中局势不明朗，也是如此操作。太子和宸王不管是谁得势，裴家人都不亏。如今又看上了老九。
陛下不管同意与否，对他们都是没有损伤的。
太子冷哼一声，在一旁拱火，“九弟年纪小性子活泼，自然需要能玩到一起同龄人陪伴。要不然整日窝在书房练字画画，人变得疲懒，毫无精神气。到时候骑马不小心会断手断脚。”
宸王心里咬紧牙关，摸着自己破损的膝盖，好似喷火一般，碍于所有人在场隐忍不发。
太子不顾宸王脸色难看，接着说道，“魏武侯家的小公子倒是能担得了这等职责。”
前车之鉴，皇帝是不会让皇子跟军权走的太近，甚至手中掌握军权，他这个离皇帝位置最近的太子也是如此。
魏武侯是九皇子母家没错，皇后与圣上一体，为少陛下疑心，不仅少让他接触，也少让李元杼接触。
李元杼回京许久，也不见跟魏武侯府走动。
太子笃定皇帝不会为李元杼选有如此背景的伴读。
虽说九皇子脾气令皇帝头疼，但两个皇子各自为营针锋相对摆到明面上，时时创造剑拔弩张的氛围，皇帝就心情舒畅。
这种局面就是皇帝想要的，想要维持的，下面两方势力越乱斗得越狠，皇位就越稳。
转眼就看到了处于风暴中心的李元杼，正在悠哉悠哉的吃盘子里的葡萄，皇帝看了他一眼。
李元杼得了指示，立即咽下葡萄，“两位哥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很好奇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江左裴家和魏武侯府，他们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人物。”
李元杼请命，“父皇，请派人到书诲院将此二人过来，让我瞧瞧这二人如何出众不凡，能得两位哥哥的青睐。”
伴读在甄选期间都在书诲院等待旨意。有些是找好家中关系，往上递名帖。
黄公公带着旨意带走了裴濬和魏明淇两人，正巧他们两人一个是文选第一，一个是武选第一。
当黄忠把这件巧事报告给席上的众人，直呼是一桩巧宗，当下就开始询问谁是文选第一，谁是武选第一。
“在下裴濬，是文选第一。”
“在下魏明淇，是武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