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放榜那日,秦祯的名字毫无意外地挂在榜首。
韩慎、囡囡、月月、阿泉、阿南、阿妍等人都跟着她一起来看榜,纷纷替秦祯感到高兴。
月月欢呼道:“祯哥就是厉害,比秦洪那些人可强多了。”
秦祯对月月笑了笑,看着韩慎,道:“到底还是我们的韩先生教得好。”
阿泉和阿南也笑道:“秦大哥此话也不假,韩大哥的确才华横溢,我们都要多亏了韩大哥的教诲。”
囡囡很是骄傲地说道:“我哥哥当然厉害。”
这时,姚煦、韩临、元枫三人也走了过来。
姚煦看了韩慎一眼,眼神落在囡囡身上,看了片刻,又怕韩临看出什么来,便看着秦祯说道:“恭喜你夺得县试的榜首,希望你府试跟院试都能保持这个势头,名列前茅。”
秦祯客气拱手致谢道:“谢姚大人吉言。”
韩临也笑道:“我敢断言,秦公子接下来的考试定然能夺得榜首。”
秦祯又拱手对韩临致谢道:“谢韩公子吉言。”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说道:“难怪一个被逐出了族谱的人还能参加县试,原来背后有人徇私枉法。”
众人听见声音都扭头看去,他们这些人中,只阿泉、阿南、阿妍,以及囡囡不认识来人,但秦祯等人都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秦慧。
秦祯听见她的声音便眉头一皱,她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便是隔了三年,也很熟悉。
秦慧身边还跟着她娘苗氏,以及他大伯秦勇。
姚煦也认出了秦慧是当初在白虎村给他们指路的人,猜到此人大概与秦祯认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听了秦慧的话,也拧眉看着秦慧。
月月立马就跟着小炮仗似的,对秦慧说道:“你说什么?祯哥这三年来都在用功读书,她是靠着自己的学识考上的,他凭什么不能参加县试!”
苗氏便对月月冷笑道:“不管他是怎么考上的,总之他已经被逐出了秦氏族谱,根据大燕律,被逐出家族者,就再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姚煦听了此话,低声问秦祯道:“你真的被逐出了族谱?”
秦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如此肯定,那应该就是吧。”
秦慧当即得意地对姚煦说道:“大人,我说得没错吧。”语言里不自觉就带了些谄媚柔情,只是这些看在姚煦的眼里,只当她是个轻浮的,顿生厌恶之情。
韩临带着愠怒扫视了一眼秦慧一家,问道:“秦公子是因何故被逐出了族谱?又是谁决定的?”
秦勇站出来说道:“大人,此人不敬尊长,我身为他大伯,他见了我从来没有一声称呼,甚至拿着刀子到我家来,将我家里乱砸一通,然后便不知跑到了何处躲了起来。”
苗氏道:“这小子还气得他祖母重病在床,这三年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药钱,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连地也不能下。”
秦慧接着说道:“大人觉得如此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人,难道不该逐出族谱吗?”
秦祯听了,便冷声说道:“你们居然还有脸提三年前的事,我是为何砸了你们家,看来你们都忘了,我却没忘!若不是你们怂恿,那些人会将我爹烧得尸骨无存吗?!看来这三年里,你们日子是过得太平了些,因此才跑出来提醒我,要记得你们。”
秦勇一家子看见秦祯的眼神,便想起三年前他插在自家院子里那棵树上的柴刀,顿时都身子一缩。
秦勇梗着脖子对姚煦道:“大人,你看看他这态度,我们好歹是他的伯父婶娘,他就是这般对我们的,你可是亲眼看见了,这样忤逆不孝的人,怎么配参加科举考试?”
姚煦与韩临、元枫三人虽不甚清楚秦祯与这一家之间的恩怨,可听见这些人怂恿别人烧了秦祯爹的尸体,顿时便知秦祯为何对这家人如此态度,且也替秦祯感到大怒。
韩临瞪视着秦勇一家子,怒道:“你们既让人烧了秦祯爹的尸体,也没念着半点亲情,既然是你们先斩断情分的,他为何要念着你们是他的谁?”
秦勇一家听了这话,都是十分不悦。
苗氏说道:“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扦插的树苗都还有个母枝,一家子,哪里有牙齿不碰舌头的,难道就因为如此,就能断了血缘亲情了?”
秦祯听了,顿时好笑道:“苗氏,说这话可是说顺嘴了?还是你忘了,我跟你们一家可没什么血缘关系。我爹才是秦家亲生的,而秦勇,不过是陈氏带过来的继子罢了。”
苗氏听了这话,顿时一噎。
秦慧却不服气道:“便是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爷爷都承认了我爹,让我爹改姓秦,还把我爹上了秦家族谱,我爹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大伯,你对我爹这番态度就是不敬!”
秦祯听了这话,笑道:“我不是已经被你们给逐出了族谱了么?为何还要对你爹尊敬?”
秦慧便对姚煦说道:“对,大人,总之秦祯已经被我们秦家逐出了族谱,他就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姚煦却淡定地说道:“就算秦祯被逐出了秦家族谱,他依然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苗氏便大喊道:“为什么?你收了他的好处,是不是?他给了你多少钱?”声音大得尖利,明显就是希望吸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韩慎看着秦勇一家的眼神好似要吃人,轻蔑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因为他是‘妙山先生’的弟子。”
姚煦点头道:“不错,妙山先生是我大燕的当世大儒,太上皇曾有过圣旨,只要妙山先生在世,他门下的弟子,不管贵贱,不论出生,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韩临大喜地看着秦祯道:“原来你是妙山先生的弟子?”
秦祯点了点头。
韩临问道:“先生他现在在何处?我想要去拜访他一下。”
秦祯看了韩慎一眼,说道:“他说我考试在即,他也没什么好教我的了,不久前便四处远游去了,我也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韩临听了,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秦慧眼珠子一转,她可不相信秦祯能有这样的好运,轻嗤了一声,道:“这妙山先生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会看上秦祯这样的水平?别不是某些人为了考试资格,胡乱编了个身份出来吧。”
苗氏听了,立即也反应过来,说道:“对啊,他说他是妙山先生的弟子,你们就信他是啊?”
姚煦道:“你们刚刚是聋了还是怎么的?秦公子可不是亲口说的他是妙山先生的弟子,而是我断定的。”
秦勇听了便道:“大人如何就能断定了?就凭你是监考官吗?你还说你没有收他的好处?”
姚煦道:“凭她会写‘妙山体’。”
秦勇和苗氏都道:“‘妙山体’是什么?这怎么就能断定秦祯的身份了?”
姚煦看了秦勇夫妇一眼,简直都不想再跟这对蠢人再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