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查到,在十多年前,竹溪村有个村民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一位邱姓的制鼓高手为师,跟着那人学会了制作皮鼓,挣了不少钱。那村民回村后,将村里想要学习制鼓手艺的村民都带出了村。”
“起先,他们暂居在旧集附近,因为那里人来人往,很容易接到制鼓订单,他们自制的皮鼓也容易卖出去。后来集市迁至他处,他们就搬去了房租较为便宜的西城,并赁了屋子,开了间制鼓作坊。”
“十多年前的那次地动,让简州、梓州等地遭受重创,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涌入西城,使得本就聚集了三教九流的西城愈发混乱,那间制鼓小作坊时不时被地痞流氓骚扰、勒索,他们索性离开西城,迁到了北城。”秦川说道。
周来宝接着秦川的话头说道:“属下也打听过了,南城的五个制鼓手艺人,原先的确是居住在北城的。似乎是因为他们与其他制鼓手艺人产生了矛盾,才一气之下离开了北城,到南城讨生活。”
“这些制鼓手艺人,是跟谁学的皮鼓的制作技艺?”张子初问道。
“北城那些制鼓手艺人,是跟同村的关大郎学的,关大郎则是跟制鼓高手邱云峰学的。这邱氏的祖传手艺便是制作皮鼓,且邱氏不藏私,只要肯拜师学艺的,他们都愿意教。”秦川答道。
“邱氏是不是有自家的锣鼓队?”张子初问。他想到自己到任那一日,知府齐大人请了锣鼓队在府衙门口敲锣打鼓,还为他介绍说那是邱氏锣鼓队。
秦川点头道:“是的,邱氏自家养了锣鼓队,但他们的要价颇高,当然,技艺也更出色。华阳府的百姓但凡要大办红白喜事的,都要请邱氏的锣鼓队。”
张子初以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桌案上点了点,问道:“如此说来,邱氏可以算是华阳府所有制鼓手艺人的祖师爷?”
“的确如此。”
“北城那些有嫌疑的制鼓手艺人都安排人盯着了?”张子初问秦川。
“是,他们聚居在一处,属下已经安排了人手盯梢。”
“很好,暂且将这些制鼓手艺人放在一边,我们去会会他们的祖师爷。”张子初说道。
“张大人,那位邱云峰老爷子,已经在去岁过世了。跟邱老爷子学艺的关大郎,也在三年前过世了。”秦川禀道。
“邱云峰可有子女?”
“有一个独子,在邱氏族中行九。”秦川答道。
“那咱们就去会会那位邱九郎。”
秦川疑惑问道:“张大人为何一定要见邱氏之人?”
“去年冬末春初,我从慈溪北上赴京赶考,在途中结识了一位来自西川路的举子。他姓邱,出身合州邱氏的旁支。他曾吹嘘说,邱氏的嫡支会通灵,通过使用某种特殊的法器通灵。”张子初缓缓说道。
“通灵?”秦川和周来宝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的,就是字面意思,与已经死去的人对话、沟通。”张子初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官起初并未将此案与邱氏联系起来,如今从制鼓手艺人身上查到了邱氏,本官方才想起关于合州邱氏之事。”
“张大人,您的意思是,凶手是合州邱氏之人,杀人剥皮取骨制作人皮鼓及鼓槌,是为了获得通灵时所用的法器?”秦川问道。
“是的,有谁能比邱氏更擅长制作皮鼓呢?比起北城和南城的那些制鼓手艺人,我更倾向于认为,凶手就是邱氏族中之人,且应当出身合州邱氏嫡支。”张子初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