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即将开始,他们在往府门走的路上,迎面遇到了好几拨即将表演的队伍,有带着各种辅助器具的杂耍班子,有满脸画着油彩、穿着彩色戏服的戏子们,还有身着紧身舞衣、手拿大鼓的舞女们。
相向而行时,有个舞女不慎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倒,大鼓也随之摔到地上,骨碌碌滚起来,恰好滚到林若脚边。林若抱起大鼓,将它交给那位摔倒后已经慌忙爬起来的舞女。
舞女对林若施礼道谢,欲从林若那里接过大鼓,林若却并未立即将大鼓交还给那位舞女,而是一手紧抱大鼓,一手在鼓面摩挲,神色严峻。
“小若,怎么了?”张子初关切询问道。
“这鼓有些不对。”林若迟疑说道。
“何处不对?”
“这鼓面……似乎……是人皮。”林若皱眉说道。
张子初和那等着拿回大鼓的舞女都被林若的话语震惊了,张子初沉眉敛目,问道:“可以确定吗?”
那舞女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又摔一跤。
“鼓面必定是经过了加工处理,我不能十足十确定,但这皮鼓的皮面是人皮,有八成可能。”林若斟酌着说道。
张子初回身看向已经惊慌失措的舞女,那舞女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瑟缩着后退了几步。
“你们的大鼓,是外购的,还是自制的?”张子初问道。
“大鼓是管事发的,是外购还是自制的,奴家无从知晓。”舞女老实答道。
张子初没有为难那舞女,允她离开,只是收缴了她的大鼓。
发现了案件的重要线索,张子初和林若自然不能离开朱府。张子初找到负责招待官员的朱正勤,即寿星朱文德的长子,向其说明了情况。
朱正勤大惊,立即下令取消鼓舞表演,并命管事带着几个护卫,将鼓舞队所有人员都控制起来。
齐佑听闻张子初和林若发现了杀人毁尸案的重要线索,也顾不上参加中午的正宴了,急吼吼赶到朱府的西偏院。
张子初将朱正勤给安排的西偏院当作了临时审讯之处,齐佑到达时,张子初正在一个空房间里单独询问鼓舞队的管事刘丽娘,林若在旁帮忙写笔录。
刘丽娘抚着心口、面色惨白地从房内出来,齐佑踱进房内,见张子初正浏览林若写的笔录,林若站在他身旁,低声补充着什么。
窗外的春光流泻而入,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齐佑笑着打趣道:“你俩今日这打扮,真像一对璧人呢!”
“齐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张子初微笑着说道。
“哎呦呦,子初啊,这可是我头一回见你笑呢,难得难得!”齐佑哈哈笑道。
林若不自在地轻轻咳了咳,摸了摸鼻子,嚷道:“齐伯伯,您可别乱开玩笑!”
“好好好,说正事。那大鼓的鼓面,真是人皮?”齐佑好奇问道。
“原本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方才我将所有大鼓都收集起来一一查看过后,发现其中有个鼓的鼓面上竟有一颗痣,如此可确定,那皮鼓的鼓面就是人皮。”林若严肃地回答道。
“真是丧心病狂呐!”齐佑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