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有点高,缸口几乎到了她的胸口,让本想跳进水缸里的王燕燕发现根本进不去。
不过水缸的上方飘着水瓢,所以在发现跳不进水缸之后,她立刻拿起水瓢就往自己身上浇水。
火苗并不大,毕竟是刚刚烧着,所以只是几瓢水,就把身上的火全灭了。
但王燕燕的身上也被烧伤了,谁让这个季节的衣服太单薄,一下子就烧透了呢。
众人根本就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好端端的,还是大晚上的,王燕燕怎么身上就着火了?
有了疑问,当然就要问出来,反正他们才不关心王燕燕伤的怎么样了呢。
“王燕燕同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还着火了呢?”
“是啊,你这大晚上的不在房间里好好睡觉,三更半夜出来做什么妖?一天到晚净没事找事。”
“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哪来的火,你该不会是想放火没放好,烧着自己了吧?”
素来与王燕燕极为不对付的一个女知青张口就是怀疑的语气,常玉凤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她觉得对方真相了,毕竟从她发现了火光,到发现了王燕燕的动作来看,对方确实是想纵火,而且想烧的还是自己的房子!
此时既然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了,常玉凤自然要添一把火:“她还真是想放火,只不过刚好被我看到了,我喊了她一声,她吓得把火把掉到地上,结果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啧啧啧,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看这事得赶紧找大队长,最好是赶紧报公安。”
一席话落,王燕燕顿时变了脸色,她原本就因为火烧到了皮肤,现在正火烧火燎的疼得她面目扭曲,常玉凤一席话,又吓得她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那张脸就更加扭曲了。
季胜利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不管再怎么说,王燕燕也是他的白月光,哪怕前世两人分开了,可在他的心里,还依旧是记挂着对方的。
此时眼见着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谱,再这样下去,王燕燕怕不是要坐牢,甚至严重点吃枪子都有可能。
毕竟这事往小了说只是纵火,可往大了说就是想杀人,想破坏社会的安定了。
若是落到激进分子手里,什么样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他往前迈了一步:“我看大家伙还是别瞎猜了,或许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而且不管再怎么说,咱们都是共同来下乡的知青,理应互相帮助照顾,何必一看到别人落难了,就落井下石呢。”
言外之意,我劝你们善良。
常玉凤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呀,只要报了公安,相信公安同志肯定会查出来的,毕竟不管再怎么解释,这大晚上的有火也不正常吧?”
“常玉凤同志,都是一起下乡的革命知青同志,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王燕燕同志已经被烧伤了,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退?我为什么要退?”
常玉凤双手环胸,脸上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季胜利的目光却很冷:“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就要做退一步的那个?
再说了,她刚刚想放火的目标,可是我的房子,这是想放火杀我呢,我又凭什么要退一步?
季胜利同志,你这么着急的为她开脱,你们俩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俗话说的好,鱼找鱼虾找虾,螃蟹专找大王八,你们俩要不是一路货色,怎么可能走到一块?
这位王同志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连杀人放火的事她都敢做,你却能为她说情,该不会是你跟她有着同样恶毒的想法吧?
而且,她今日能想放火杀我,谁知道会不会明天也对其他人动了杀心?
再说咱们这些房子可都是连着的,一栋房子起火,要稍微起点风就能串联到其他屋子上,你敢说他对其他人没有杀心吗?”
季胜利……
这话让他怎么接?
这时王小兰说话了:“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查明白,大家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如果不弄明白了,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人会是谁?”
她跟王燕燕之间的矛盾也不浅,所以她非常担心王燕燕下一个要伤害的目标就是自己。
虽然活着很艰难,但她却依旧想活着,因此此时自然要添上一把火,就算是不能将王燕燕抓到牢里去,也要把她赶出知青院最好是直接赶出这个大队,她可不想放任危险留在自己身边。
不管生活有多苦,她都想活到寿终正寝,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做个冤死鬼。
“跑不了她,已经有人去通知大队长了。”
阴暗的角落里,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不要!”
“不要!”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同时响起,其中一道声音自然是王燕燕,而另一道声音就是秀胜利了。
常玉凤眸光微闪,难道这两人现在就勾搭在一起了吗?之前完全没看出来呀,这速度可真是够快的,这王燕燕才来了几天啊?竟然就已经被季胜利勾搭到手了。
真想不到,这季胜利还是勾搭女人的一把好手呢,该不会是把前世哄女人的技巧都用到了现在的王燕燕身上了吧?
常玉凤恶趣味的想着。
院里的众人因着这个小插曲,开始七嘴八舌的讨伐王燕燕,而此时的季胜利也不敢继续帮腔了,谁让此时的王燕燕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众人攻击和讨伐的对象呢?
他是心疼这个女人没错,但绝不会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搭进去,如果是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倒是愿意站出来帮衬一二。
在众人的讨伐声中,从门外进来了一群人。
不只是大队长,还有大队长的老婆,还有书记,会计,民兵连长,以及几个社员,都一起进来了。
而紧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是住在知青院附近的几户人家,其实他们比大队长早到,只是之前一直在院外,此时才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