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显然的这位大妈并不是完全的无脑,可能之前只是看常玉凤一个小姑娘,文文静静的,觉得她会抹不开脸皮,所以才柿了挑软的捏。
而且让她为自己打水,也不过是个试探,如果小姑娘抹不开脸面,照她的话去做了,那么接下来她有的是办法,从小姑娘的手中弄到其他好处!
毕竟这小姑娘上车的时候,那三大包行李,还有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早就看的她眼热了!
只可惜,事实证明她看走眼了。
别看小姑娘看上去很乖,又是一副怯懦不爱说话的样子,没想到真正打起交道,却是个得理不饶人,没理赚三分的主。
尤其是那帽子,扣的那叫一个丝滑,让大妈都有点怕了,因此在察觉到对方不好惹的之后,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周围坐着的大叔大婶们,也只是隐晦的向着这边看了看,很快也移开了目光,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人,还是敬而远之吧。
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把箭头指向自己?
惹不起,惹不起。
反正也只是萍水相逢,又不需要长期打交道,不去招惹就不会惹祸上身,谁又愿意多管闲事。
之后吃饭的时候,哪怕常玉凤从包里拿出了鸡蛋来吃,也没有人开口问她讨要,这让她忽然就理解了伟人说的那句话,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果然在自己展示了自己的不好惹之后,再没有人往她跟前凑了,哪怕是在她吃鸡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对面那个之前让打水的大妈在偷偷咽口水,也没有再开口让她让一个蛋出去。
常玉凤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蔡双双也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想到这一路上两人还要合作,轮换着睡觉看守行李,暂时还算是同盟关系,常玉凤把三个鸡蛋分了一个给她。
“吃鸡蛋吗?我妈给煮的,给你一个。”
“不,不用了,我带了饼子。”
蔡双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热切的渴望,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吃鸡蛋的确可以被视为一种较为奢侈的享受,尤其是在这个普遍存在着重男轻女观念的时期,家中能够品尝到鸡蛋的机会相当有限,对于女孩子来说更是如此。
通常情况下,一旦家里有什么美味佳肴,都会优先供家中的长辈和男孩享用,而蔡双双恰好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之中。
她之所以取名为\"双双\",其实背后有着一段故事。
当她出生时,父母满心期待的是一个男孩,结果却发现又是一个女孩!仅仅用一个\"又\"字根本无法完全传达出他们内心的失望之情,于是索性给女儿取名\"双双\",用四个\"又\"字来勉强描绘那种失望的心境。
毫无疑问,这也充分表明了她在家庭中的不受重视程度。
实际上,蔡双双已经 17 岁了,但在她的记忆深处,自己仅有过两次品尝鸡蛋的经历。如今目睹常玉凤正在吃着鸡蛋,她自然而然地心生羡慕。
但她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何况这是鸡蛋,所以还是拒绝了。
“跟我客气什么,拿着吃吧,吃饱一点,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俩还得轮流着睡觉,剩下一个人看着行李呢。”
看着圆滚滚的鸡蛋被塞到了手,蔡双双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常玉凤是真心给自己的,而她也确实眼馋,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就是脸蛋变得红红的了。
“谢谢你,我还带了咸菜,是我自己炒,你要不要尝一尝?”
“好啊。”
常玉凤没拒绝,她看得出来,蔡双双不是那种喜欢占人便宜的女孩,如果自己不吃她的东西,她可能会觉得更不好意思吧,既如此,那就吃点。
蔡双双见常玉凤答应,殷勤的将自己的咸菜瓶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好方便常玉凤来。
对面坐着的大妈撇了撇嘴,将头扭向了一边,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又低又含糊,哪怕是坐在她对面的常玉凤和蔡双双,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随着夜色暗下来,车厢里的灯亮了。
“我今天下午睡了一会,这会不困,要不我守上半夜,你先睡吧。”
常玉凤提议道。
对面那位大妈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常玉凤总怀疑她没安好心,所以准备多盯着点。
蔡双双没拒绝,自从上了车,她就没合过眼,毕竟虽然是第一次坐火车,但早就听其他人说了,现在火车上是很乱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偷走东西。
而这次去下乡带出来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她费了力气争取的,所以自然是要盯紧点。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早已让她疲惫不堪,这会儿一听到常玉凤的提议,竟然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呵欠,顺便还带出了眼泪。
“行,那我就先睡了,你困了就叫醒我。”
蔡双双一边说着,就把自己的行李指了一遍给常玉凤看:“这一个包裹和这一个包裹是我的。”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睡吧,保证丢不了。”
蔡双双倚在座位上睡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确实是天色已晚,车厢里陆陆续续有人在睡了,有人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此时正是冬天,车厢里的味道没有她看过的小说里那么夸张,至少没有汗味,也没有脚臭味~~毕竟天冷,大家伙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脱鞋,那是不存在的。
但也并不是没有异味,味道还挺杂的,也很难闻,不过在车厢里待久了,竟然也渐渐适应了。
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都睡着了,只有少数几个没睡的在窃窃私语,常玉凤无聊的看着车窗,车窗的玻璃相映照出车厢内的情景,她留意到那个大妈也睡着了,至于是真睡还是装睡,这个就不好说了。
实在无聊就有些犯困,为了打起精神,她从包里摸出一把木梳,把两条麻花辫解开,把车窗玻璃当成了镜子,一下一下慢吞吞的梳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