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都不用他说什么,只看他此时的样子,季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顿时感到无比的失望。
她倒是没想过今天常玉凤并不上班,自以为是她也没有物资给他们三人,当然也可能不是没有物资,而是不肯给。
看着裤腿上沾满了泥水的老公,眼中掠过一丝嫌弃,不过她很快垂下眼皮,掩住了眼底的那一抹鄙夷。
“是不是玉凤那丫头记恨我,所以才不肯借?老公,你知道的,当初我也不是故意要破坏你的家庭,我也是情非得已。
老公,你知道我的,我是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导致你们离婚我也不愿意看到。
等再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你帮我给她解释解释,现在我也跟你结了婚,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算起来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得开导开导那孩子,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不是血脉亲人,不要弄得太生分了。”
季云似带着些幽怨,又似是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只是她这一番似真似假、模棱两可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雷天鸣那颗本已沉重的心。
他低垂着头,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仿佛被一层浓密的乌云所笼罩,而原本垂在身侧的那双小小的拳头,此刻也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然而,这对夫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到旁边孩子情绪的变化。
季云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哄常中城才说的这一番话,让雷天明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终于发了芽,若是假以时日,必将长成参天大树!
“我根本就没有见到玉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今天巡逻队那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本来想到b区去找她,可那看门的根本就不让我进,非得让我报出详细的楼号和宿舍号,可玉凤又没有说过,我又到哪里知道去!
白白害得我淋了一场雨,风把我身上的衣服都吹透了,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玉凤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告诉我她的楼号和宿舍号,害得我现在想找她都找不到!”
因为冷,半截裤脚又被雨水打湿了,寒冷的气息一点一点往身上窜,常中城这会儿被冻得面色青白,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琢磨妻子说的话,只是由着自己的脾气抱怨。
季云听到这里倒是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常玉凤不肯借,原来是根本没找到人。
这就好,这就证明若是找到了,还是有希望打好关系的。
但紧接着又犯起愁来,没有保暖的衣物,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就觉得这天越来越冷了呢?
常玉凤倒不是没想过给常中城送东西,毕竟她连刚认识的同宿舍的人都能帮助,还真不吝啬于帮帮自己老爸。
虽然她明知道,哪怕给了爸爸物资,爸爸也会先顾那母子俩。
可问题是, c区的帐篷区那么大,她根本就不知道爸爸一家住在哪里,帐篷区那边那么乱,也没有个门牌号什么的!
更何况,现在外边还下着雨,就连基地里的研究人员也不知道这雨到底含不含未知病毒,所以她也不愿贸然出去。
帮助别人可以,但那是在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如果会给自己带来安全隐患,她可不会去帮助别人。
常玉凤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
好在在傍晚温度降到零下之前,基地里就开始发放抗寒物资了。
帐篷区那边,以家庭为单位,每家都领到了一床保温毯,一条棉被,也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为了抵御外面的寒风,两口子又在帐篷外面把自己带来的塑料布盖在了帐篷上,这样一来,帐篷里总算是暖和了许多,至少风是吹不透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气温也开始回升,当太阳出现在天空上的时候,人们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实在是哪怕是有基地发放的抗寒物资,这三天依旧非常难熬,有许多人被冻感冒了,甚至还有人在睡梦中就失去了生命。
跟常中城相比,刘春梅那边就要好过的多了,虽然也是忍饥挨饿,但总算没有那么冷。
因为刘春梅为了跟便宜继女和女婿一家置气,并没有跟着去基地,还留在家里。
所以当寒潮来临的时候,他们翻找出了去年过冬的衣服穿上了,又把厚棉被找出来盖上,因此,哪怕气温降到了零下,也没受太大的罪。
就是吧,因为下雨不敢出去寻找物资,导致家里的那点食物完全见了底,所以在太阳出来之后,刘春梅就跟自己老公商量着,要不然还是去基地吧。
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非饿死不可!
不对,应该说是刘春梅非饿死不可!
因为闫俊峰找回来的东西,只是不给她一个人吃,庞东升还是会给一点的,谁让庞东升是庞雨婷的亲爹呢!
刘春梅忽然就觉得,在这一家五口人里只有她自己一个是外人!
此刻她都有点后悔再婚了。
你说过不下去离婚就离婚吧,干嘛非得给自己再找个男人?
她每月的工资也不少,也没有到退休年龄,就算是手里的钱不多,但租个房子住总可以吧?
要不然先住在女儿那里也成,反正女儿天天在学校里住宿,也不怎么回家,怎么就偏偏想不开,要再找个男人结婚呢?
可有钱难买早知道,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刘春梅想去幸存者基地,跟庞东升一说,庞东升却犹豫了。
他不想走。
一来是放心不下女儿女婿以及外孙,二来也是舍不下家里的这些东西。
毕竟周围那些去了基地的邻居,走的时候他可看得明明白白的,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带走。
而就在他们走了不久,那些人家的房门就都被人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