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前的理论水平,确实值得称赞。”杨光此言非虚,他翻阅了李乐萱案头的几本着作后,方得出此结论。那些书籍,若非拥有深厚的理论根基,绝难读懂。“但医术,乃实践之科学,你更需将所学付诸实践!”
李乐萱笑语盈盈:“我这不就在实践中嘛!”她所言非虚,此刻正于省人民医院实习。
杨光略感诧异,却也在意料之中。如今医学院临近毕业,多会安排学生实习一年半载。他继而建议:“除实习外,日常应加强体能锻炼,增强体力、耐力,尤其是手腕力量。”
言罢,他起身离座。黄兴明召见,多半是邀他前往高官府邸作客。无论情理,他都不该让人久候。
望着杨光远去的背影,李乐萱暗暗咬牙。此人行事古怪,提倡锻炼尚可理解,为何偏要强调手腕力量?难道暗示她弃医从武,改练拳击?
她哪知,杨光之言出自肺腑,这些经验非学院所能传授。医生既需理论与实践并重,更需强健的体魄支撑。一台手术数小时,乃至十小时,若无足够的体力、耐力与力量,如何坚持?
杨光深知与李乐萱仅一面之缘,能提点至此已属难得,再多言恐生误会。
他购得手中《陈氏正骨法》,于街边小店拨通公用电话,果不其然,是黄兴明。杨光本欲自行前往西江省委,黄兴明却告知已在附近。
杨光遂驻足等候。未几,黄兴明匆匆而至:“杨兄弟,大哥这次能逃出生天,全赖你手!”
黄兴明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五步倒,闻者丧胆,他竟毫发无损,堪称奇迹,而这奇迹的创造者,正是眼前的十八岁少年。
黄兴明后来得知,虽蛇毒清能解毒,但效果通常不会如此迅速。原因在于被咬时,部分毒素已自行排出,毒性减弱,清除自然更为容易。
蛇毒岂能无故消失?黄兴明自认非天选之子,这一切只能归功于杨光。他本欲寻机答谢,奈何杨光正忙于治疗于芳。
杨光感慨,自己似乎已不适应这个时代。黄兴明虽不及王尚兴年长,但也相差无几,如此年岁之人竟与自己称兄道弟,这合适吗?他好不容易重生,换得十八岁青春,尚未尽享“年轻”之乐,众人却急于将他拉回现实。尽管如此,杨光深知黄兴明与王尚兴不同,前者纯粹出于感激,后者则热衷于官场捷径。故而,他对黄兴明的亲近并无反感。
“黄大哥言重,你此次脱险,一因福大命大,二则林广大哥及时相救,三有王院长等人冒死速送血清。”
黄兴明闻言,对杨光又添几分敬佩。这青年不凡,明明自己功不可没,却只字不提,将所有功劳归于他人。黄兴明清楚,林广、王尚兴确有恩于己,但与杨光相比,仍逊色许多。至于福大命大,实属牵强,若真有此好运,怎会被五步倒咬伤?
况且,他与林广同为石书记心腹,多年交情,林广背他下山,乃情理之中。若换作林广遇险,他亦会如此。王尚兴送血清,更多是借此示好。其实,送药之事,两位专家足矣。反观杨光,在危急时刻敢于施救,实属冒险。成功自是皆大欢喜,若真有闪失,以林广的性格,杨光恐怕难逃一劫。
“杨兄弟勿须谦虚,救命之恩,大哥铭记在心。日后有需大哥之处,尽管开口,大哥定当全力以赴,即便无能为力,也会在石书记面前为你美言。”
黄兴明此言诚恳。历来,领导最忌秘书主动求助,此举易使领导为难,久之难免心生嫌隙。秘书巴结领导,无非盼其升迁或退休前为自己铺路,一旦领导心生疑虑,前程何在?
“真有麻烦时,黄大哥可别玩失踪啊!”杨光笑道。
“谁躲谁是小狗!”黄兴明急道。
杨光不以为意,对黄兴明了解不深,自然不会当真。患难见真情,但他与黄兴明尚未共历患难。
“上车吧,别让领导久等。”黄兴明忽又掏出手机,“这是于厅长托我转交的,电话卡已办好,我还预充了一千元话费。今后有事,尽管打电话,不必顾虑费用!”
杨光大喜,没想到于芳承诺的手机这么快就到了。有了它,他也成了“有手机一族”,再有人轻视他,只需轻轻一按,悠悠一声“喂”,那份从容!
“我的、林广的号码都已存入,有事直接打给我们!”黄兴明边开车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