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尘埃,让开些,别在此碍事。”背后的少年,用力将邢天宇推开。
邢天宇望见熊铭眼眶微红,又瞥见他手中的奇异果实,问道:“滋味如何?”
邢天宇对上熊铭的目光,灵光一闪,摇头道:“我未曾尝过,原以为是甘甜爽脆,不料却是酸甜交织。”
“味道竟还不错。”说完,他大口咀嚼,动作疾快,以免酸液溢出。
他竭尽全力抑制住颤抖的冲动,泪水悄然涌上眼眶。
酸意令他几乎落泪,而他被野兔踢骨折时,都没流过泪。
果真脆实,但哪有什么甜蜜,只有酸涩,堪比老王氏家的杏子!
“原来如此,你没吃过也很正常。”那人点头,毫不怀疑。
邢天宇并非他们冰霜之地的人,没吃过也合情合理。
只是近几年,他已许久未见龙丰果的踪影,闻其香气,确是此味无疑。
他咬下一口,一股难以言表的酸涩在舌尖炸裂。
舌苔上的味蕾纷纷呼喊,让他将这难吃的果子吐出。
腺体更是自动涌出洪流,试图冲刷掉这刺激。
面对熊铭和邢天宇极力推荐的眼神,他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违心地说:“江图兄从何处得来这龙丰果,如此硕大,味道绝佳,想必价值不菲吧。”
“啧啧,你们也快尝尝,真的美味。”
最终,六个壮硕的青年并立水槽旁,谁也不愿认输。
口中说着违心的赞美,眼中含泪,硬生生吞下。
仿佛谁先承认酸,便输了这一生。
“甜吧。”
“甜!”
说完,他们相视一笑,再也无法忍耐,六人一同伏在水龙头下,疯狂灌水漱口。
表情扭曲,怪异至极,无一正常。
他们互相埋怨。
“畜生,说实话又能怎样!”
熊铭倔强地回应:“反正,不能只我一人受苦。”
“糟了,牙都倒了。”
江图打饭时,看见六个捂着腮帮子的学生前来。
他们眼角皆泛红,似是受了欺负。
笑意在他眼中蔓延。
“你们不会都吃完了?”江图有些不确定地问。
毕竟,常人尝到如此酸物,一口即弃才是常态。
然而,大学生,尤其是聚在一起的男大学生,他觉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熊铭无奈地点点头。
不吃完又能如何。
他还是第一个吃完的。
“还能吃饭吗?”江图笑着看向熊铭,“牙齿还好用吗?”
熊铭用力点头,却不敢开口。
他怕一张嘴,口水就会如瀑布般倾泻。
该死,早知如此,就不该施展演技,骗所有人这果子甜如蜜糖。
“啧啧。”
呜呜呜,自作自受。
熊铭身后,站着几位与他相似的男大学生。
他们同样捂着腮帮,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在拼命咽口水。
正是刚才向他讨要果子的那些人,一个不少。
他们为了莫名的赌气,纷纷拿出毕生最佳演技。
“啧啧。”
当时,快乐是快乐了。
后果,却太过强烈。
江图后悔,后悔当时急于回家,没在一旁观看他们是如何一个接一个,啃食那酸得令人发指的果子,同时互相调侃。
场面定然十分壮观。
唯有黑熊聪明,仅是嗅了嗅便失去兴趣。
这几日,天气晴朗无云。
田间的小麦在阳光照射下,变得干燥无比。
李教授小心翼翼地摘下几颗完全枯黄的麦穗,放入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色仪器中,片刻后说道:“湿度适宜,收割毫无问题。”
“明日九时,联合收割机准时入场。大家做好准备,各司其职。”
他高声宣布。
周围的同学们齐声应答:“知道了。”
他们明白,从明天开始,繁忙的秋收即将拉开序幕。
江图正准备回家,取出他的单人小麦收割机,从今日开始收割。
转身之际,他听见村长似乎在呼唤他的名字。
“江图,江图!”
宋军在田野边缘看见江图,连忙挥手示意,并拉着他走向北山。
江图疑惑地看着焦急的村长,问道:“何事?”
宋军看了江图一眼,说:“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图纳闷,看什么?
他回村后从未去过北山,有何可看?
宋军见江图真的不知情,也有些无奈。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怒气和幽怨,对江图说:“看什么,看看你家那只黑熊干的好事。”
“我说你,就不能管管你家那只破熊?”
“你不害怕,村里很多人都害怕呢。”
他边走边抱怨:“我现在主持秋收,已经够忙的了。”
“结果,三天两头接到关于你家那只黑熊的投诉。”
“村里这几天上北山的大爷大妈,几乎都来找我告状,问我林业局为何还不把熊带走。”
“我找林一找林警,结果他们说,找你比找林业局更有效!”
宋军再次看向江图,眼神如同路人指责未牵狗绳的宠物主人。
江图冤枉啊!
那只黑熊闯祸了?跑到北山去了?
不对,不对,首先,那熊根本不是他家的。
“不是,你讲道理,那可是二级保护动物!怎会是我家的?”
“那只黑熊上北山,关我什么事?我还能控制得住黑熊不成。”
宋军深深地看了江图一眼,说:“两位林警和林业局的林一都说你能行。”
说完,他用力拍了拍江图的肩膀,一副“组织看好你”的姿态。
他也没办法,那是一只黑熊啊。
若非在江图家常常见到这些保护动物,他此刻必定和村民们一样,惊慌失措。
况且,宋军拉过江图低声说:“这熊挡了部分村民的财路,你应该明白。”
老一辈的人,对动物保护法的理解并不深入。
不好听地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猎杀野猪还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