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崔则瑢对自己出手后,时光荏苒都不知过了多少,他的伙伴们都有要被逼疯的感觉。崔则瑢受伤不亚于从前浮月城那时候,而这次的他醒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极为淡漠的伙伴们,她们都哭干了眼泪,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崔则瑢情况太差了他不知道当初的音夫人是如何的殚精竭虑,现在的他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他从记事开始对银夫人态度都是一种不咸不淡的模样,而自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发生过后,他这一阵子总是能梦到媚儿。媚儿姑娘让他放弃内心之中的平权思想,崔则瑢不想要放弃,可如今的时代,是不可能让崔则瑢成为从前了。
崔则瑢总是喜欢痴笑,而在那的笑意之中,他似乎在想着如若施夷清与犀兕不死会有多好啊,他还会有好多的伙伴,他知道银夫人不会让自己活在这个时代了,但他总是在渴望着,时代能够被改变,但他是错的,时代是时代,时代是不会被一个外来人有所改变的,就算是所谓的天子也是如此。
圣上身为帝王至尊也有不易之处,人亦是如此。
崔则瑢缓过神来后,也是闲不下来的人,他跑出去找人了,半夜三更、深山老林,岁行已经在那等着他了,带来了东西给崔则瑢,岁行问起崔则瑢要寺庙的方位是做什么。
崔则瑢笑意满满,身子也好全了,他强行用了谙瓷牌的能力强大的谙瓷大陆的能力,设置了限制的法阵,除非比有这法器更厉害的谙瓷上古神器的出现,否则谁都不知道这里在做什么,甚至根本看不见两个人。
崔则瑢慢条斯理道:“想去寺庙祭拜。况且我筱灏说前些日子二皇子与久不出现的七皇子都去找你了,他们可与你说了什么?”
“闲聊几句,七皇子来的时候二皇子本来要与我说些什么,后来七皇子来了,夜王想要说的话,都收回去了。”岁行随意问道:“那岸徊寰骨国的皇位争夺战如何了?”
崔则瑢淡淡道:“我哪有心情管那些,天雍国的事情我都忙不过来,还岸徊寰骨国呢,皇位争夺战与我无关,我只是做了区区护卫罢了,身为银夫人的孩子,日子却是平淡的,我一受伤,伙伴们的状态都不太好,身后的人也算是害怕了,虽然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但好歹起作用了。”
岁行笑了一声,道:“你对自己够狠的。”
崔则瑢露出的笑意,怪怪的,岁行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惧怕,崔则瑢慢悠悠道:“我受伤明确的时候,不关他们的事,但如若不是明确的人呢。”
岁行听着觉得有问题,他疑问道:“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做,你怎么能认为,他们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疑心。”
“疑心?为何你会认为他们会疑心自己的人?”
“怀疑一旦成立,就是疑心不管那疑心有多大,亦或是多小,有了,就洗不干净了。”
“你这是要算计了?”
崔则瑢张扬大笑道:“什么叫做算计啊,我这是反击。只许他们算计我,不许我算计他们么。”
岁行微微注意到现在的崔则瑢情绪极度的奇怪,不像是从前的那个崔则瑢。崔则瑢注意着岁行的眼神,他笑意更是浓了,岁行觉得崔则瑢让自己受伤怕只是第一步。而崔则瑢似乎是看出岁行的想法一般,缓缓的颔首。
岁行与崔则瑢互相微笑,互相对视,眼神各有不同,岁行是释然,崔则瑢是疯劲与狠劲。
崔则瑢微微笑着,笑得有些阴鸷,他眼眶之中微微含着泪水,凑近岁行问道:“如若……我放火烧宫,你是不会拦着我的吧。”
岁行被崔则瑢吓着了,下意识出口来了一句————你疯了……
崔则瑢笑得更大声了,他似微微颤抖的声音,道:“我谁都不信仰,我信仰的人都死了!不同的时代,我救不了所有人!那我就要成了这个时代的人!”
岁行听着愣住了,他不知道崔则瑢在说些什么,而崔则瑢笑意让岁行明白,崔则瑢彻底疯了。
......
......
赤元帅迟迟不回府,叶莉儿叫来了酒聆灵,酒聆灵也是当娘亲的人了,还是这般的俏皮、活泼、好动。如今叶莉儿已然有了一儿一女,程伞衣一对龙凤胎,酒聆灵也是个儿子,一年之中妾室也是不少。毕竟不能让圣上有所疑心,不管是永远保持初心的酒聆灵,还是谨慎如丝的程伞衣,亦或是担惊受怕的叶莉儿,面对圣上的疑心,三位夫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叶莉儿准备好了马车准备与酒聆灵去一趟戏园子看看戏,本想着叫上程伞衣,但程伞衣鱼叶莉儿的感觉有些平淡,酒聆灵算是三个人之中较为从中劝和的那个,还是叫来了程伞衣。孩子都在家中有着丫鬟看着,三位夫人也不喜抛头露面,都在只能看到外头,外头看不到里头的屋内看着那些戏台子。
酒聆灵笑嘻嘻的问道:“莉儿姐姐,这出戏叫什么啊?”
“南柯一梦。”叶莉儿才要解释,身边的丫鬟缓缓走进来凑到赤夫人耳边说了什么,叶莉儿让人先下去,酒聆灵默默的闭上了嘴什么都不问,程伞衣就跟逼问一样,而叶莉儿缓过神来后,才惧怕、害怕、担忧的开口道:“……崔则瑢受伤了。”
现在三位夫人已然没有心情看戏了,程伞衣却问起是谁给叶莉儿的消息,叶莉儿的表情就是在告诉别人是自家的夫君,后宫不得干政,就像是官员们的妻室也不能妄言朝堂,而赤元帅却将事情告知给了自己的夫人,叶莉儿不由的微微害怕。
程伞衣犹豫了一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淡然自若的继续看着戏曲,而酒聆灵与也累人的互相对视,两个人与程伞衣一样,终归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人没有不怕死的。
酒聆灵珊珊开口道:“伞衣姐姐,宁儿那孩子最近睡的好么,出生的时候哭很大声,的确是个强而有力的男孩,凝儿出生的时候微微的哭泣,当时的伞衣姐姐特别的害怕还以为凝儿夭折了,说起孩子,我家那萍儿最近夜里头睡得不踏实,也不知是不是夫君不在的缘故,老卿去那南方的地方与其他二位将军一起平顶战事。”
酒聆灵“哎呀”了一声,道:“说起将军又想起那位与我们不熟悉的琅夫人了,听星花说琅夫人今日出府,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探子多的去,尤其是那位琅将军府内,探子不少,但身为夫人的木洛阳并不在意,而琅也是一副无视的模样,两个人身正不怕影子歪,探子的数量,两个人都是知道的。
天德帝的探子数了数不过来,官员们最怕被圣上疑心,而天德帝一年来的疑心,也是越来越重了。
文武百官们的大臣也只能越来越谨慎与小心了。只是受贿、贪污的事情,不可能全然消失,现在事情交给了端王去处理,天德帝也算是看重端王,而身为潋王的楚萧翙,虽然时常不在府内,但也没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作为潋王妃的苒钏,心里愈发的担忧,生怕潋王又做出蠢事让府内不安。身为皇子的皇子妃,真是叫人心里芥蒂。
府内的气息算是不错,苒钏暂时不知道崔则瑢一事,但崔则瑢受伤的事情很快传入了墨姳禾的耳中,她极为的不安。
自从冰牢之后,墨姳禾与徒儿待在黑洞深渊边境之中,那是他们从前的家,是在墨町羲的印象之中最有亲情的一个家,墨姳禾得知的消息是最快的,听到崔则瑢受伤的时候,墨姳禾的表情都有些害怕了,人不是她动手的,她暂时是不会对崔则瑢下手,当然了也只是暂时而已。
墨町羲看师傅那很平静而又奇怪的表情,他不好奇也不在意,不由的无视似乎是从小的习惯,而墨姳禾一边担心着崔则瑢的事情,一边想着纯淤和与自己合作的事情。
墨町羲问道:“师傅,你……没事吧……?”他其实很担忧师傅的安危,但是询问的时候不管是表情还是情绪都是淡漠像是随口一问无所谓的态度一样的冰冷。
墨姳禾方才焦心的表情,立马转圜成无比张扬、盛开极致的模样,她艳尔一笑,故作的“哎呀”了一声,道:“小徒儿也会担心师傅了呢~”墨姳禾那叫一个美人的,娇而不媚、媚而不俗,活脱脱的绝世姿色的美人,举手投足间都是微微的艳丽与张扬,与在睿小姐的之时判若两人。
睿小姐是清玉、一方翡翠宛若爱莲花一般的美人,墨姳禾是妖艳、一支盛开极致犹如摄魂花般的美人。
墨町羲翻了一眼,道:“少恶心我,我是怕你死了,我不你收尸。”
墨姳禾又笑了一声,起身道:“小徒儿,为师出去一下,屋内与屋外为师都设置了法阵,不用担心又有人对徒儿下手。”实际上她还是设置了一个隔音半眼法阵,为了防止徒儿看到外头的人与声音,风景可以看到但是人就看不到,对方还进不了,墨町羲更是听不见外头的声音。
毕竟墨姳禾还是了解自己的小徒儿,但凡是那个岳楷羲一来,墨町羲一定会去,谁让两个人在儿时是有七哥与九弟的牙子拐卖的情义呢?
墨姳禾去见了纯淤和,纯淤和一副趾高气昂、疯癫而又平静的模样,墨姳禾则是平静、张扬不外露的模样,两个人若是杠上了,墨姳禾也未必不是纯淤和的对手。
纯淤和笑盈盈的,身侧空无一人,她看着墨姳禾,道:“与我合作,那自然要放得开,杀人也不会有着悔意,悔意是不可以的,后悔又能如何呢。别忘了,现在你要求着与我合作,不合作,你那小徒儿,能有好日子么。”纯淤和有恃无恐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当初的崔则瑢都没有他这么的讨厌。
墨姳禾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微微情绪变化,不过转圜的很快,不会叫人看出来,墨姳禾本要开口,娇滴滴的声音缓缓从楼上传来,原来来的人是蔷薇露,纯淤和无趣的坐了下去,而蔷薇露先是与纯淤和对视,再是与墨姳禾对视,那一眼中墨姳禾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而蔷薇露自然是个爱乐子的人。
蔷薇露笑盈盈般珊珊开口道:“来新人了~上次这么多的新人还没有死完呢,又来了一个怎么让她死呢。”
开口闭口就是“死”字,旁人听着会吓着,墨姳禾平静的很,而纯淤和看向墨姳禾的表情,她的笑意也是奇怪的很,她慢条斯理道:“蔷薇露,我们都知道天神庙在什么地方,崔则瑢一定也是要找天神庙,不然有一日之时,他不会去找一个魔界人。那魔界人给了一样东西,崔则瑢或许以为别人看不见吧。”纯淤和的笑意让墨姳禾厌恶至极,一个好脸色都不给纯淤和。
墨姳禾连连冷然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
“别急了啊。”纯淤和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精美无比的小刀,看这模样的杀伤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而墨姳禾的全然一副对方是在为虎作伥的表情,纯淤和笑得更美了,她缓缓起身走到墨姳禾面前,那小刀轻轻抚摸着墨姳禾的脖子,墨姳禾始终都是一脸冷然的表情,像是不想死一样,而纯淤和瞧着她不害怕的模样,慢悠悠道:“这刀叫做兰斯,作为亚特兰蒂斯的小姐,在那尸横遍野的谙瓷大陆,真是叫人害怕呢。你不害怕多好啊,每个人都渴望去那传说中的谙瓷大陆,你一定也渴望吧。”
墨姳禾轻蔑的对上纯淤和玩味的视线,不卑不亢的,而纯淤和刚要割开的时候褒仄回来了,随口说起花窦儿含恨而死的事情,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说到叫什么的事情,大家的表情一样却又不一样。
墨姳禾不多管事情,别人未来与生死,她都不在乎,而蔷薇露眼神有着微微的怜惜,并未多管,纯淤和只是觉得好玩。
瞿偲琦在楼上看着,眼神中只有孩童一般水汪汪的瞳孔,他自然知道这新来的曦儿是谁的人、是谁的孩子,但他也没有声张,还是一副无比天然黑的模样。
曦儿容貌像是方才哭过了一般,眼睛与鼻子都是微微的红润,看起来十分惹人爱,如同春雨过后野蛮生长的杏花一般铃铃绽放。不过要是说美,屋内无一人是不美的。
纯淤和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美人,墨姳禾清与娇、媚而不俗的清丽美人,蔷薇露活脱脱的艳丽美人,但看久了的确有些媚俗之感的妖娆美人,瞿偲琦与褒仄俊美之相,无一不美。屋内都是如此,一个稍微有点美貌的女子又算什么呢。
曦儿问现在要做什么,纯淤和收着小刀,搂过墨姳禾坐在那,眼神与褒仄对视,曦儿坐在纯淤和两位一侧,褒仄介绍着屋内的人,没有来到屋内的,褒仄都没有介绍,曦儿互相打招呼,对着纯淤和尊敬的叫着纯小姐。墨姳禾的眼神只想要赶紧离开,太烦了!
纯淤和感叹了一声,道:“崔则瑢都为了不在岸徊寰骨国却被人给伤了。你们说说看会是谁这么做呢?如若想不通我们顶一个人出去如若啊。”
墨姳禾乜斜的眼神瞧着纯淤和,全然瞧不起又无所谓、淡漠的态度,纯淤和不在乎他人的眼神与看法,她的笑意永远都是纯粹的恶意,就像是与她同类的褒仄一样,褒仄的眼神是笑着的,蔷薇露眼神是平淡的,瞿偲琦的眼神是无所谓的,曦儿觉得那个被推出去的人会是自己。
而褒仄也是不紧不慢道:“你放心好了曦儿,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
蔷薇露问起那两对兄弟怎么还不来啊,声音那叫一个娇媚、低俗的,墨姳禾听着很恶心,甩开纯淤和的手心情不好的脸色出去了。蔷薇露只是觉得这墨姳禾的运气真是不好,碰上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了蔷薇露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她是世界之中较为自由的一个人。
可谓是无拘无束,没有束缚,虽然也是蔷薇城一个女儿,但对外宣称女儿已经死了,她也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那个男人不在这个世界也不在天雍国的世界,那人是宁端赦国的皇帝,是与萨澜索卿淮国在一个世界。
想起那萨澜索卿淮国的皇帝,是与史斐玉有过一段情的,史黛云与那的地下黄金帝有过一段情,不过正式有一段时日之久的只有天翾岚与史斐玉,史斐玉是有感情的,天翾岚是有目的的,包括就连天翾宓与那萨澜索卿淮国皇帝的弟弟还有过一段情。
不管过了多久,蔷薇露依旧还是记着,她暂时不想继续待着了,她要去歇息一会,也出门了。瞿偲琦也是如此出门歇息了,反正在这种地方,两个谙瓷大陆的人,真的让人心生厌恶,无法去抵御那种感觉。
纯淤和带着曦儿去楼上歇息,而褒仄又要去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蔷薇露找到了崔则瑢,此时的崔则瑢躺在高山流水的石头之上,看上去是悠哉悠哉的躺着,蔷薇露叫了一声,崔则瑢起身后问蔷薇露是有什么事,蔷薇露也不喜欢打哑谜,了断对着崔则瑢建议道:“你要不要去一个可以让你轻松的地方?”
蔷薇露可以察觉出来现在的崔则瑢身上气息的正常受着谙瓷牌的影响,变化很大,但是谙瓷牌只能去放大,而不是直接给你去改变,崔则瑢现在的情况是蔷薇露不能一下子解决的,蔷薇露是高,虽然人在旁人眼中看来是个不正经看着并不靠谱的人,但做起事情来的时候,那绝对不会有什么马虎的地方,要不然的话在那世界蔷薇露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毕竟那的世界贵族简单点来说是男子与女子,亦或是生物、人,看了都会想要杀人的程度。
崔则瑢因为史斐玉前辈的原因对这个蔷薇露还是抱有着一个奇怪的初面好感,蔷薇露在大多数的时候是疯癫的,但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是没人知道的本事。什么东西都要偷偷的去学,不让人知道,有一天就是你的傍身之处。
崔则瑢算是将蔷薇露当做自己的姐姐,一种不熟悉也不过于厌恶的姐姐。而蔷薇露让他觉得是不会害自己的,毕竟蔷薇露的身后是史斐玉前辈,史斐玉前辈的身后又是东方弈前辈,这种像是多米诺骨牌的关系是让崔则相信的一个地方。
崔则瑢也只是微微看似的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去什么地方可以让歇歇,远离一种可以不用受这么事情的世界呢?”
“有。”蔷薇露笑着道:“世界都是有名字,什么国家、亦或是厉害、强大,那世界就叫做什么,天雍世界,南胤世界,海洋世界,你要去的就是海洋世界,因为那陆地是多,但强大的人都是在海上的。”
崔则瑢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儿时在医院的床上看见隔壁在看什么海贼,似乎是很像的吧。
崔则瑢奇怪的问道:“你觉得我去了,会怎么样?”
蔷薇露笑了出声,这次的笑声,过于的温婉,没有从前的那般的张扬,崔则瑢看得失神,有种银夫人回来的错觉,蔷薇露是艳丽、妖娆的美人,看多了却是俗气,可若是让崔则瑢来说一点都不俗气。
从前他见过银夫人多么疯癫的模样,那胭脂水粉抹在脸上,让崔则瑢都不知怎么说好,而蔷薇露身上都在散发着银夫人气息的错觉,一种来自母妃的错觉。
蔷薇露微微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崔则瑢的头,笑意宛若花夫人与银夫人相同,她道:“小容易,无论未来与现在是如何的,你永远都是你自己,你不需要为了别人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你不是为别人而活,是为了让你知道所谓的时代。”
蔷薇露笑道:“这还是花夫人教我的。想要的东西,终究是不会有的,能有一个开始,就已经很不错了。”
崔则瑢突然对着蔷薇露说道:“我……想要找到天神庙……”
有那么的一瞬间,蔷薇露真的很像花夫人与银夫人,崔则瑢忽然潸然泪下,明明他的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可是现在他似乎又像是个人了……
蔷薇露微微的笑着看向崔则瑢,疯疯癫癫、脑子不正常的蔷薇露,居然也有像是为人母的一日啊。蔷薇露看着崔则瑢像是在看着那早就不在的孩子一样。
蔷薇露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温婉与疯癫的结合,偶尔也有为人母,温婉的一面,也有张扬、疯癫、不可理喻的一面。蔷薇露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一切了。看到崔则瑢的时候,她的表情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对着崔则瑢说道:“你想要找就去找,海洋世界,等你找到了,就可以去歇息了。”
崔则瑢只是控制不住的眼泪与挂在脸上的莫名笑意。他的脸色怪怪的,可蔷薇露明白崔则瑢作为一个人,已经快要不是人了。
蔷薇露想起了天翾宓那个人,崔则瑢答应蔷薇露等找到天神庙后,就会去海洋世界,与崔则瑢闲聊过后,蔷薇露便匆匆离开前往天翾流去找那位熟人的慜长老。
蔷薇露的疯癫天翾宓是知道的,论起说话的阴阳怪气那劲,蔷薇露简直是几人之中无人能敌,那疯癫的模样是银夫人与花夫人都想要学习的程度,银夫人曾经因着孩子的事情对天德帝阴阳怪气过,那次的叛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自己又是无能为力,因着这个事情,银夫人对皇后与翩雪的态度也是差到了极致。
银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亦或是忘记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天翾宓做了慜长老与从前并无二样,还是如此的清闲,身上的服饰还是那嫣粉色,粉色这般的娇嫩,给天翾宓真当是浪费了。而蔷薇露也不是如此的直白,她坐在天翾宓的对面,轻轻伸手指着窗外树上的杏花,脸上笑意不减,她故作遗憾、可惜道:“春日杏花盛开,只是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蔷薇露谈着口气,“这杏花是好,但这外头的杏花,是月隐杏花,月隐杏花可是有毒的,比夹竹桃还要剧烈的剧毒,真是少了当初的少年情怀了。”
天翾宓的脸直接僵住了,愣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当初史斐玉怎样帮得她,她却是那样对待史斐玉的。史斐玉怀过两次孕,全都被天翾宓算计流产,一次是流产,算是巧合,这第二次直接端药流产,也难怪史斐玉恨死了天翾宓了。
蔷薇露接下来的话让天翾宓脸色极为的难堪、脸色不断地抽搐,恨不得直接杀了蔷薇露,她像是被人制住了呼吸一样,一句话都无法去反驳,而蔷薇露则是慢悠悠“唉”了一声,道:“我似乎隐隐约约记起一首诗来————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蔷薇露是个不站队的人,可终究与史斐玉极为的熟悉,自然会多多帮着史斐玉,她与天翾宓并不熟悉,蔷薇露不算是个非黑即白的人,她时常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就算是纯淤和要来找她的时候都找不出法子逼着蔷薇露,还是蔷薇露主动来的,因为蔷薇露喜欢玩,她其实不在乎人命是什么,但她知道崔则瑢在乎人命,这种逆鳞,她不会去碰。
不过蔷薇露也已然发觉,这崔则瑢已经不在乎所谓的人命了。
蔷薇露总是一副笑盈盈、疯癫示人,也从不以色事他人,一句诗说过————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蔷薇露极为的张扬,她的美极致艳丽、明艳、只要人不是瞎的,第一眼看到蔷薇露的时候,都会发觉她的妖娆、明艳之色,只是时日长了,就会有人觉得,她的艳丽是俗气的,蔷薇露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的,人生是活给自己的,又不是给别人的,难不成别人不喜自己还不活了么?
天翾宓找不出话来,问起蔷薇露喜欢什么花,蔷薇露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她,看似无意道:“我喜欢凌霄花,只要枝头可靠,凌霄花会爬的更高。比起连枝头都没的人,不是更好么。”
这一招含沙射影可算是让天翾宓知道,今日蔷薇露来就是来找自己茬的!
天翾宓的脸色顿时黑得不轻,她嘴角有些抽搐,正巧外头弟子来报说是大师姐来了,天翾宓还没说什么,蔷薇露让人把天翾岚叫进来就好,给天翾宓的脸色又加则了一丝的不喜,如若平日是史斐玉这样做是斗不起,但今日蔷薇露叫天翾岚进来纯属就是要天翾岚看天翾宓的笑话,可想而知,几个人之中,天翾宓做的丑事不单单只有蔷薇露一人知道了。
天翾岚本身是来说事情的,外头等候之时听见蔷薇露那张扬的声音就知道着蔷薇露又来玩天翾宓了。可惜是如若不是因着这次的正经事天翾岚真的想要多看一会,只是今日是关乎与门派联审与今日伏魔大会的事情,不得不来找天翾宓问问,谁让现在的天翾宓是慜长老呢。
原本天翾岚是要对着天翾宓行礼的,但碍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包括一些事情,天翾岚行礼都较为敷衍,天翾宓倒也不在乎。
蔷薇露故意没眼力劲一样,说起崔则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会去海洋世界,听到海洋世界,不管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天翾宓,还是看笑话的天翾岚,脸色都有些莫名阴沉,蔷薇露自然知道两个人都是如此的反应,海洋世界的人,可都有着几个人之中帝王男人啊。
天翾岚连笑话都不想看了,可伏魔大会与门派联审的事情又不能不管,脸上的表情亦是难看,她督了一眼天翾宓,天翾宓才是真的难看,方才还是僵住,现在表情都收不住了,天翾岚的笑话也算是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