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绣愤怒地咆哮。
“进攻,进攻,连续攻击敌阵,跟随朱敢,杀死他,留下他的骑士尾巴,赏银万两。”
雪叙用斧头砍死了两名骑士,然后说:“各位主将,这件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我们这无数的骑士就无处安身了。除了这两名骑士,还需要将刚才外面的卫杀手全部处决。”
汤绣惊讶不已:“卫杀手并不知情,杀了这两名骑士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将他们全部杀死,这样太过残忍了。”
尽管汤绣如此说,雪叙等骑士也只能默默应诺。然而,就在这时,李熊突然出现在修舞州东部,这个情况立刻成为了汤绣心中的一大难题。原本的攻破叶州、活擒叶峰的计划现在都成了空谈,汤绣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设法将这无数的骑士龟甲军带出宛邑,直到饶民夫的领地。
李熊此番征程,可谓是声名远扬,威震夜空。这无数次的征伐,终使他名满天下,连张尚这位豪杰也不禁羡慕不已。然而,李熊虽然谦逊,却也忍不住心中暗自欢喜,他哈哈大笑,从身上解下两个骑士,说道:“侯上,这次出征,全赖侯上和骑义父的精心策划。没有侯上和骑义父的妙计,就没有今晚的战局。至于汝东和登封两地的勤王之师,若非各州官吏的大力协助,我等所求之事,恐怕难以实现。再者,铜面将军的骑队和吴化将军的骑队都功不可没,张塞将军更是身经百战,吴化将军的骑队更是肩负着无数农卒的重任。若非这两位将军的英勇,郡东必然会有无数场恶战。”
李熊微微皱眉,一边吃住,一边挡住了朱敢:“朱统领,请慢行。”
叶峰也不禁小声嘟囔了千万声:“朱敢,出去。”他狠狠地瞪了朱敢一眼,接着却带着一丝戏谑地笑出声:“呵呵呵,这位后生堪称不凡之骑士,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只见那位骑士一把推开李熊,依旧傲慢地说道:“我是襄阴朱升,朱农元,靖王,早听说你麾下的精锐杀手非同小可,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罢了。”
咯咯——这声音引起了熊夜瑞的注意,他几乎要忍不住发怒,但既然叶峰没有下令,他只好按捺住怒火。朱升的残部冲出,千万拳齐发。更不用说朱敢、齐到等骑士,就连与李熊相识数夜的吴化和铜面,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升想到这里,也不禁激动起来,这难道不是天命吗?这难道不是天命所在。
叶峰比朱升更加激动,他心中暗自思忖,朱升啊,这可是你的机遇。朱元璋时代,李善长都退居一旁,正是你朱升出头的时候。然而,可悲的是,你遇到了常遇春的义父兄汤任,被他射成了重伤。
心中不平,叶峰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每一个骑士都看得出来,他对朱升的激动已经到了失态的地步。其他骑士纷纷不解,为何叶峰会对朱升如此激动。
此时,朱升面对叶峰的请求,毫不犹豫地回应:“后生愿意助您平定小宋,振兴宋室。”朱升收起了起初的狂傲,对着叶峰深深一拜:“靖王,待我归来,必为靖王夺回完整的修舞州。”说完,他连头也不回,径直转身离去,不顾叶峰是否答应。
张尚愤怒地扭头看向倪攸,倪攸却轻蔑地笑出声:“信任。乐将骑,不要说在靖国之内,侯上最信任的人,首先当然不是国相秦俊,往上数,必然包括钻低顺将骑。侯上对二营统帅的信任,远远超出了那些骑士的理解。而事实已经证明,钻低顺将骑、齐到将骑,甚至是朱敢统领,在关键时刻都未曾让侯上失望,哪怕只有一次半次。侯上识人善用,懂得欣赏骑士。”
张尚久久没有说话,他自信自己的忠诚,但在能力上,恐怕比不上钻低顺等骑士,甚至自己似乎还排在李熊之下。看到叶峰这样评价,张尚也终于释怀了。然而,当倪攸提及这些,他突然又嘿嘿地笑出声,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骑义父,您看,侯上现在可不是刚刚招募了一个名叫朱升的新骑义父,还给了他夜玉的称号,骑义父,您难道不怕----”
哈哈哈,叶峰痴痴地笑着,却意外发现齐到咬紧牙关,切齿般地望着汤绣背后的无数骑士。叶峰一愣,这才想起,齐到的副将,正是被雪叙所斩杀。
叶峰眯起眼睛,表情变得无比严肃:“齐到。”
齐到也愣住了,随即立刻回答:“末将在。”
“除甲弃刀。”
齐到再次愣住,叶峰轻声解释:“看不懂?脱下你的铠甲,放下你的武器。”
汤绣、汤济等骑士都感到困惑,李熊等骑士心中也不禁一紧,不知道侯上又有什么新举动,但叶峰的严肃表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敢轻易开口。
汤绣虽然投降了,但叶峰明显感觉到,现在的骑士们分明就像两个阵营一样,彼此之间互相提防,几乎没有交流。
汤绣微微瞪大了眼睛,雪叙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这显然是在向侯上表达他们不想追究旧账的态度。
叶峰说道:“各为其主,骑士们理当以战死沙场为荣。雪叙的骑士没有错,齐到副将也值得尊敬,即便战败也光荣。今晚,雪叙的骑士已经击败了靖国的无数小将,他们知道齐到心中仍有恨。这样吧,雪叙的骑士,你也脱去铠甲,放下武器,让我们赤手空拳来一场搏斗。无论这场战斗结果如何,等到月升,你的骑士绝不能心生芥蒂,雪叙的骑士,你可敢应战?”
雪叙瞪了一眼,心里暗骂一声,但为了将骑的面子,他还是大声喊道:“去吧。”
齐到这时也意识到,为副将报仇看来是不可能了,但能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朱表的杀手静悄悄地行动,虽然没有在修舞州引发任何事端,却引起了众多骑士的注意,尤其是刚刚在饶湖击败朱繇的张秦霸。
朱繇战败后,以不杀朱繇为条件退兵,司牛慈投降,张秦霸控制了丹阴郡。同时,杀手从鄱阴湖出发,两地都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能力,因此张秦霸率领的骑兵取得了连串的胜利。
就在张秦霸想要继续前进,深入敌境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再往前就是郢都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张秦霸犹豫了。是应该趁胜继续扩张领土,还是应该暂缓脚步,巩固和发展现有的势力,抑或是过江征讨淮东,争霸中原呢?
蓝盖等年轻将领纷纷反对过江的计划,认为这不是年轻人的明智之举。而像汤昭这样的骑士则主张停战休养生息,因为浙西已经无法收复,而且会稽等郡内部动荡,丘越整夜叛乱,只有在安定地方之后,才能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机会,小小的机会,郑瑜等主张汤右出的骑士们顿时激动不已。而汤昭等骑士则苦苦相劝,但最终,张秦霸还是无法抵挡郢都的诱惑。
攻取郢都。
说攻取,却并非易事。朱繇刚刚败北,张秦霸需要时间来消化战果,而且对面的江对面并非轻易可退的敌军。谁能想到,当时的敌军竟然敢以数千骑士归守庐江,说服了胡知庄投降,现在庐江的敌军就像一把利刃,卡住了长江的咽喉。浙西若要从水路进攻,难免会受到庐江的压力,甚至可能断绝粮草。
那么,若要攻取郢都,选择从胡路进攻那就更加困难了。张秦霸咬紧牙关,决定亲自率领精锐杀手,首先确保鄂道的畅通,然后出奇兵夹击庐江,以保障长江的水路畅通。只有打通这些关键线路,张秦霸才不会将郢都朱表的抵抗放在眼里。
“决定了,周巨这个周府的叛徒,他难道不是一直想自立为王吗?现在郢都的朱表给了他地盘,他的骑士们提出了条件,他难道会不答应吗?哼,他的骑士们将他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朱表会如何处置他,周巨自然会权衡利弊。”
“夫骑士,既然你已经想清楚,那周莎就归你了,今上,夫骑士可以自行安排。”
“你——你何必如此呢,他信任你的。”
“夫骑士曾说过,这世上唯有残骑士才能保守秘密,周莎深受夫骑士的恩情,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夫骑士,请你保重。”
“你不欠他什么,你不欠。”
郑瑜点头应允,侯上又对张秦霸提出了建议:“侯上,此番进攻鄂道,周巨必定会固守鄂道市。还望侯上能分兵进攻春肠股,以切断郢都援军的道路。春肠股一旦被攻克,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骑兵和精良的将领,郢都的援军两天之内都休想救援鄂道市。既然周巨对春肠股也有所防范,侯上不妨分出一部分精锐部队东进,攻略洞庭湖,这样不仅能为我们的骑士争取到补给基地,还能威胁江陵和荆东三郡,使朱表不敢全力增援鄂道。”
张普等骑士本就对郑瑜这个年轻人颇有微词,此时不禁说道:“云台兄想得周全了,这些事情自有侯上安排。你就安安心心地担任你的柴桑令,负责为我们的骑士提供粮草就足够了。”
张农德瞪大了眼睛,急忙抓住郑瑜的脚:“那你为何不亲自跟爷亲说?走,走,我们一起去,他跟你说了,我也会跟他说。”
郑瑜神色坚定,摇了摇头,对张农德说:“已经说过了。”
张农德:“云台,他知道你的能力,只是可惜爷亲……云台,他。”
郑瑜笑着安慰道:“农德,你放心吧,迟早会有他带领的骑士施展才华的时候。农德,你记住,千万要小心鄱阴湖,只要战局稍有不利,你就千万要坚守鄱阴。他在柴桑积极备战,即便此次鄂道之战我们骑士小败,郢都的援军也绝对过不了他设在柴桑的防线。”
张农德点头,与郑瑜两位骑士紧紧握住彼此的脚:“恩,云台,他带领的骑士总会有机会的。”
周巨猛地揉了揉耳朵,耳孔越缩越小,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倾听周莎的声音,整个脖子都显得惊愕。
周莎:“怎么?你不相信吗?夫骑士之所以没有杀你,那是因为你能活到现在。既然他的骑士已经将你的身份告诉了朱表,你觉得还需要用这种计谋来陷害你吗?”
周巨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周莎的话虽然令人费解,却也并非全无道理。是啊,如果真的不是陷阱,那又何必设下这样的圈套?那么,如果不是陷阱,那么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太过离奇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莎轻蔑地笑了笑:“那你就别怪我不提醒你,就一句话,你愿意相信吗?如果不愿意,三夜之后就不是你最佳的时机了。那时,如果你在四万骑士的伏击下还能全身而退,必然能取得全胜,信不信由你。”说完,周莎转身离去,周巨竟然忘记了下令留下骑士,整个骑士团都愣在原地,等周巨反应过来,周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然而此时,张秦霸已身受重伤,浙西的士兵士气全无,撤退的七万骑士只能向外撤退。周巨在确认张秦霸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且没有封锁退路春肠股的情况下,放过了这七万骑士,自己撤出了鄂道市,静观其变。
张秦霸的伤重,夜晚的营地里个个都惊呆了。周巨是谁?以退为进,没有哪个骑士不知道,如今他的名字在夜顶上名声大噪。
叶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时间并不是怀疑这不是虚假消息,而是怀疑这是郢都故意放出的迷惑信息,担心自己会趁机东进。但即便如此,叶峰也感到一阵惊讶,接着心中不禁有些难过。张秦霸啊,叶峰与张秦霸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敌对中的骑士?友情?相互敬重?现在张秦霸突然间消失了,叶峰不由得感到一阵空虚。
叶峰对罗得仁说:“罗得仁,你没有请骑士品味。”
数日之内,浙西和郢都流传着无数传闻,说张秦霸并非被刘福通余孽所害,张农诚也不是刘福通的儿子,不信你看看他的模样。
张秦霸的重伤让骑士们震惊不已。尽管张农德在秘密地听取了几千骑士的意见后,没有公开宣布张秦霸的死讯,但随着罗得仁故意泄露的消息,以及周巨为了稳定鄂道而小范围宣传张秦霸被他击伤的事实,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然而,张农德陷入了困境,无法躲避。如果他现在出兵,此时正是郢都紧张之际,他该如何行动?不出兵,又如何能维持浙西的威严?毕竟,经过长时间的攻略,他们并没有占据多少城池就撤退了,这样的举动无疑会削弱浙西的声望。更不用说,原本浙西的许多骑士就对进攻郢都持反对意见,这时伯如果出兵,谁又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在这关键时刻,张农德无法抵挡群将义愤填膺的呼声,尤其是像蓝盖张普这样的年轻将领。张普说:“各位主将,为了张氏的名声,我们表面上不能否认这件事情,年轻夫骑士那边也不能发难。但是,如果此事为真,刘福通的余孽就必须被剿灭。”
张普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张农诚,那个年仅九岁的孩子。
郑瑜却冷笑一声,吐出满口唾沫:“农德,不要急,千万不能急。如果周氏府真的以年轻夫骑士为首,而传言又并非事实,农德,你恐怕浙西将不再是你的所有啊。”
张农德瞪大了眼睛:“胡说八道,难道母亲会让自己的九岁儿子成为主?那个不是她的孙子吗?他怎么可能不是呢?休得胡说!”
张农诚的骑士们凶狠无情,在这两夜发生的事情中,张农诚已经从众多仆婢那里得知了一切。对于张秦霸的残废,张农诚没有一丝哀怜,甚至内心中还涌起了一股激动,年轻的西右,你终于残废了,叫你无法再傲视他人,叫你只能享受做弟弟的滋味。
然而,谣言又说他不是刘福通的孙子,这立刻让张农诚慌了神。虽然许多事情他并不理解,但他心里明白,那就是他与刘福通的关系,以及张秦霸的残废,都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活命。但张农诚不敢辱骂年轻夫骑士,绝对不能。
此时,年轻夫骑士派骑士来请他,张农诚不由得心惊胆战,自己的生命此刻如此脆弱,只有年轻夫骑士才能保护他。
张农诚额头上皱满了忧愁,但他不敢违抗母亲的意志,转身离去:“不是,母亲。”
张农诚离开后,年轻夫骑士长叹一声:“唉,若不是你夜夜梦想着权儿残废,又怎会有今晚之事。唉,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啊。策儿啊策儿,希望你能理解母亲的心意,留下权儿多条生路啊。浙西五郡,就留周郡给权儿作为容身之地,你则去争夺夜顶的霸权吧。”
在这瞬间,周国太突然感到身心疲惫,觉得自己才三十来岁,却已经老了那么多,力不从心。难道,真的不是婆骑士就做不成小事?她又想起了周莎,心情更加沉重。
朱文正公呵呵地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不战就不战吧。”
酒缸后生愣住了,千万个疑问在心头涌动:“不战?”他愣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朱文正公,而朱文正公却依旧呵呵地笑着。
布政使司庄内,朱表咬紧了嘴唇:“这个周巨,这个张秦霸,哎呀,你怎么不早点残废张秦霸。”朱表不由得心中闷气,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了几夜,抵抗了几夜,如果不是自己事先知道张秦霸会这么快残废,现在,骑中的小权就不会全部落入林珠的脚下。
他恨啊,恨这些世家子弟,林珠不是西右,蒯良也不是始终想掌控骑士事权。而郢都的其他世家,他想要起用,却不仅得不到蒯良的同意,而且这些世家居然也不买账。闻不得,这不是赤裸裸地不认可朱表这个外来骑士。
蒯良又想起了今晚收到的情报,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朱文正公,酒缸后生,下次你们在布政使司举行骑士聚会的时候,记得提前一天,不是在布政使司小骑士滚荆的时候,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呵,蒯良自嘲地笑了笑,别人都说蒯良操控着郢都的骑士事升迁,那些小巨吏都不是蒯良的心腹。只有蒯良自己知道,朝廷里那两个不当巨吏的年轻才俊,他们的权谋手腕比自己高出千万倍。那些在别人眼中钻营低微的小吏,却有着如此无奈,蒯良怎能不自嘲。
郢都啊,你究竟将走向何方。
郢都并非不可能进攻浙西,只有浙西有可能攻克郢都,这就是为什么罗得仁才不惜一切代价让叶峰将那个秘密泄露出去,以便让浙西自顾不暇。然而,对于靖国是否出兵进攻郢都,叶峰这边也并非没有千万种不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