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南站在那,生动的诠释了风尘仆仆这一个词,衣服皱的不成样子,还带着一股复杂的味道。
偏偏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热烈,夏央的心脏砰砰的跳的欢快。
“央央儿,我回来了。”
夏央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的正是时候。”
她抱着小橙子走上前:“来,儿子,看看这是谁?”
小橙子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咧开嘴笑出一口小米牙:“爸。”
还记得亲爹:“小橙子真棒。”
段柏南捏了捏胖儿子的小耳朵,跟堂屋里的一群客人打招呼:“多谢大家来参加小橙子的周岁宴,大家吃好喝好,我待会过来。”
随后拉着夏央娘俩出了屋子,往灶屋去了。
进了灶屋,他转身搂住夏央:“央央儿,想死我了。”
结婚以来,他还从来没跟央央儿分开这么久呢,都快两个月了。
夏央推了推他:“挤着儿子了。”
小橙子也伸出嫩嫩的小手,推搡着段柏南:“妈,妈,臭。”
“听着没?儿子嫌你臭呢。”
段柏南满腔的慈父之情啊,就这么被推了回去,他恨恨的在小橙子的脸蛋上咬了一口:“没良心的臭小子。”
看了看夏央,又补了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他这一咬可捅了马蜂窝了,小橙子被咬的放声大哭:“哇哇!妈,橙臭,妈,哇哇哇!”
段柏南:.....
段柏南:!!!
“央央儿,你听我解释...”
夏央横了他一眼:“乖乖啊,不臭,不臭,咱们小橙子香着呢。”
她拿出手绢给小橙子擦了擦脸蛋:“擦擦就不臭了,爸爸坏,咱们打他,打臭爸爸。”
她家小橙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竟然是个洁癖崽,讨厌一切不干净的东西,臭臭的东西。
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她就没给纠正。
小橙子是个乖巧的娃,被擦香香了以后,也就不哭了,就软软的依偎着夏央,眼睫上沾着泪水,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夏央爱怜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才有功夫看向刚回来就惹事的男人:“还愣着干嘛,烧水洗澡啊。”
段柏南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心里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刚刚小媳妇绝对是想跟他说两句知心话来着。
被胖儿子这么一打断,啥都没有了。
他吸了吸鼻子:“央央儿,我没衣服。”
他回来的匆忙,并且就三天假,根本不用带换洗衣服。
本来想的是,现在天气冷了,三天不换衣服也不算什么,奈何他倒霉。
邻座是位去探亲的大娘,据说儿媳妇怀孕了,从老家带的老母鸡,新鲜鸡蛋,腌的酸菜。
然后,他就臭臭的了。
夏央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痒痒的,遮住胖儿子的眼睛,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去给你拿衣服。”
段柏南立马被哄好了:“我等你~”尾音都带着波浪。
“妈?”小橙子疑惑的看着妈妈的笑脸。
夏央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爸爸回来了,高不高兴?”
这么复杂的句子,一岁的小孩儿显然是不能理解的,他就知道妈妈开心,他也跟着傻乎乎的笑。
笑的夏央心里艳阳高照的,眼角眉梢流淌着纯然的喜悦。
但夏央给段柏南送衣服去的时候,没带着小橙子,把小橙子交给了老爹照看着。
“喏,你的衣服。”
衣服送到,她也没有走,挨着段柏南坐了下来:“你回来怎么不发个电报,我去火车站接你啊。”
段柏南把玩着她的手:“火车站到咱家这条路我熟,哪里用接了,再说,我想给你惊喜,怎么样惊不惊喜?”
他可是磨了好久,许下了超多不平等的条约,老师才答应给他假期的。
段沐呈的第一个生日,他这个亲爹,缺席多不合适,央央儿也会遗憾的。
夏央哼了一声:“勉勉强强吧,一般惊喜。”
她才不想承认,看到段柏南回来的那一刻,心脏疯狂跳动的喜悦呢。
但是段柏南了解她啊:“口是心非。”
“呵~”
“你可以在家待几天?”
水热了,段柏南拿了个木盆毛巾,兑好了水温,就毫不避讳的给自己脱了个干净,听到夏央的问题,他动作顿了一下:“后天早上走。”
三天假期,从今天开始算。
青市到哈市要一天一夜的火车,他昨天下午翘了课,才能赶在今天中午到家。
满打满算,他也就能在家里待一天半,后天一早就得走,正好能赶上大后天上课。
夏央倒没什么失落的:“再过一个月,我就带着小橙子找你去。”
进入十二月,她就请一个月假,去哈市找段柏南玩:“说起来,从哈市到你哥那坐火车要多久?”
“差不多,也一天一夜吧。”虽说同属于黑省,但段柏宇所在的地太偏了。
要火车倒客车,客车再倒客车,再坐牛车,运气不好没有牛车,就得腿着过去。
这一趟折腾下来,一天一夜算是好的了。
夏央只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对于想去看大嫂的心思淡了点。
她看到段柏南费劲的搓背,主动上前拿过毛巾给他搓:“还有个事,你小弟结婚,我没去,礼物也没寄。”
段柏北是国庆结婚的,那时候正是他算计完阿肃不久,夏央气还没消呢,对于宋云寄来的邀请函,她直接扔到一旁了。
后续也没有回信解释。
她不无嘲讽的对段柏南说:“你小弟还真是个人物,阿肃不帮他,他也找到门路把未婚妻送进了果汁厂。”
据阿肃说,走的是厂长的路子,具体怎么操作的,阿肃也没打听到。
只不过,夏央听说以后直接把段柏北列为不可往来户了,她发出了和段柏南一样的感叹:“不愧是你们老段家的种。”
自私又凉薄,一切利益为先。
“跟阿肃说,甭搭理他。”段柏南毫不客气:“也要防着他,谁知道他用什么换的果汁厂的工作。”
万一是用阿肃的把柄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小子从小我看他就不是个好鸟,蔫不出的实际上心眼子比谁都多。”
从小就知道黏着大哥,让自己日子好过一点。
后来上学去了,爹娘不喜欢大哥,段柏北明面上就疏远大哥,虽说暗地里也有交流,但从那时候起,就能看出他的自私来。
“央央儿,你记得提醒阿肃,不用给他特殊照顾,一切按照规矩来,段柏北要是不服,你让他来找我,惯的他毛病。不用顾忌我的面子。”段柏南说的很直白。
他还能不知道,阿肃估摸着就是看他的面子,才对段柏北行了点方便,养大了他的心。
夏央点了点头:“好的,我明天就写信提醒阿肃。”
这样最好,本来她当初是好意,想着段柏北跟段柏南到底是亲兄弟,接触下来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想着卖给他一个人情也不错。
没想到,还是接触少了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