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矛盾的红仙
躺了一会的顾遂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红仙消失后自己为什么还能在黑暗的情况下看得这么清晰？
顾遂猛地蹦起来点亮了蜡烛，眼睛在光线的影响并没有刺痛的感觉。
镜子里倒映着自己全黑的眼珠，烛火照射出来的光没有在眼球上照出反光，就像是眼睛把光线吞了进去。
为什么眼睛还是黑的？
不是已经看不见红仙了吗？
顾遂试探着抬手想要触摸眼球，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后又僵住。
伸出的手紧握成拳头收了回来，顾遂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那不是自己的眼睛。
逃避有用吗？
至少逃避对于现在的顾遂是有用的。
再次睁眼后瞳孔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虽然周围黑暗的地方依旧看得很清楚，可只要自己看上去没有问题那不就行了嘛？
顾遂不想再去纠结眼睛的问题，拿起笔记本坐在了床头。
大量的笔记都是记录剥离种子的方法以及结果，笔记本内暂时没有能够保证在活下来的前提下剥离种子。
笔记本中还夹了几张用炭笔写的宣纸，上面炭笔的字迹有被水渍浸染的痕迹
[种子不被红仙接纳，红仙会消化种子，要远离……]
后面的字迹被水迹晕染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拿着这张纸顾遂有些疑惑。
本来从已知的这些消息来看所谓的种子应该是红仙的载体，所以被种子寄生的人会看见红仙。
如果红仙排斥种子那他们为什么会看见红仙？
红仙会消化种子……
难道说种子的寄生是为了给红仙提供食物？
可种子是在为红仙提供食物的话，那红仙为什么会排斥种子？
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啊。
想不到突破点的顾遂有些怀疑这张纸的真实性了。
这份由炭笔写的内容字迹跟笔记上的大部分都对不上，笔记本上的字迹虽然有区别，但明显能看出来是同一个人写的。
说明这个笔记本是近代的产物，而炭笔写的的纸张已经脆得一捻就碎了。
没有头绪就让其他人一起想，顾遂准备让张海客把笔记本带给黑瞎子。
自己这两天住在这里，红枝女应该不会去隔壁继续研究笔记本上的事情，所以顾遂不担心红枝女会突然发现本子不见了。
把宣纸小心的夹回笔记本内，顾遂拍了拍手上的碎渣等张海客过来。
本来以为张海客会从窗户进来，顾遂都帮他开好了窗户。
结果张海客翻错了窗户，见红枝女没发现就直接走门了。
张海客敲门的时候吓得顾遂立马披上喜袍，开门看见张海客那张跟无邪一模一样的脸时，恨不得把半湿不干的喜袍甩在对方脸上。
对方身上没有种子的痕迹，也没有被其他人替换。
顾遂松了一口气把笔记本丢给了对方，然后指了指窗户示意他可以走了。
“啊？我才刚来就让我走？”
“难不成要留你下来喝口水？”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
“确定一下你是不是跑路了。”
顾遂的话让张海客感到无语，拿着笔记本他没有立马离开反而提醒道：“我联系上了无邪。”
“他那边遇见了汪家人，说怀疑我们这边也被盯上了，让我们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了。”
张海客的话让顾遂想起了林子里的那群人，自己心里大概有了底。
……
红枝女把捣好的药放在炉子里面煮，属于青草的那种味道在祠堂里飘荡。
煮好的药被红枝女带到了祠堂的三楼。
三楼没有窗户，温度也比外面要低很多，屋子里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木桶，桌子上放着很多瓶瓶罐罐和不同型号的手术刀。
药罐被放到桌子上，红枝女脱下了厚重的外衣，血管内黑色已经多到血管都鼓了起来，皮肤凹凸不平的鼓动着。
红枝女把毛巾紧紧咬住，用锋利的手术刀在身上划出好几道口子。
滚烫的汤药被缓慢的浇在伤口上，皮肤被烫得红彤彤的，感受到温度的种子顺着热度快速的从伤口处伸出根茎。
根茎接触到汤药后快速坏死，然后被持续生长的根茎顶出来后接触到汤药继续坏死。
汤药很快被倒完，皮肤上残留的温度让种子依旧在生长，肩膀后面若隐若现的纹身被根茎遮挡住。
红枝女从旁边的罐子内抓起一把细盐摁在伤口，痛苦的哀嚎被毛巾死死的堵住。
伤口快速愈合，无法缩回的根茎被种子抛弃，随着伤口的愈合，那些长出来的根茎被挤出了体内。
红枝女咬着毛巾粗重的呼吸着，汗水浸湿了头发。
缓了一会红枝女才拿下嘴里的毛巾，抬手摸了摸原本凹凸不平的后背，凸起的血管安分的缩了回去，但还是能从皮肤上摸到鼓起的东西。
红枝女松了一口气，强撑着披上了衣服走到中间的大木桶前。
木桶内是冒着寒气的盐水，衣服被放在桶沿上，红枝女踏进桶内，把全身都浸入水里。
嘴唇微动，红枝女默念着时间。
泡了三十秒的红枝女狼狈的从木桶内爬了出来。
皮肤上的黑色痕迹淡了不少，红枝女颤抖着穿上了衣服离开三楼。
在路过顾遂隔壁的房间时，红枝女本能的停了下来，想到顾遂还在隔壁，没有了进去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厚重的古籍堆在房间的角落，红枝女从窗边的花瓶下摸出一张字条，点了蜡烛看清了字条上的字。
[他只能死在那里。]
红枝女嗤笑一声，看着手里字条的内容，语气有些嘲讽。
“死在哪不都一样吗？”
“非要让我们跟他一起陪葬吗……”
想到前面几次都没有成功的行动，红枝女心里其实清楚，那个地方是非去不可。
烛光打在红枝女的脸上映出她冷漠的表情，字条被放在烛火上，火焰一点点吞噬掉整张字条。
“既然要陪葬，那死的不能只有我们。”
“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蜡烛被熄灭。
“红仙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没有人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