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人的房间
喜袍上的虫子似乎不动了,哪怕顾遂再次穿上喜袍也没有出现脱不下来的情况。
水汽沾湿了喜袍,顾遂把喜袍的衣摆在浴桶里面泡了泡,营造出一种自己在浴桶里面泡过的假象。
在房间里面多待了一会,顾遂穿着湿漉漉的喜袍走出房门时刚好撞上了红枝女。
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顾遂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红枝女没有说话。
红枝女的表情在看见顾遂身上的喜袍时明显有几分失望,面对顾遂的凝视她也没有辩解什么:“房间是尽头那个,我叫人弄个火盆过来。”
说着红枝女越过顾遂关上了他身后的那扇门。
在越过红枝女身旁往走廊深处走时,被关上的房间隔壁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有东西?
【真的是东西吗?我觉得是个人。】
红仙突然拦在顾遂面前捧住了顾遂的脸,空洞的眼眶和顾遂对视着。
穿过空洞的眼眶,蠕动的虫子贴在骨头上组成了红仙的血肉。
突然贴脸的行为让顾遂的呼吸滞住,身体顿时僵在原地。
顾遂停在原地的行为吸引了红枝女的注意,在红枝女看过来之前顾遂迅速调整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在穿过半透明的红仙时,顾遂看见那些虫子像植物的根系一样盘踞在骨头上。
顾遂压下反胃的感觉走到红枝女所说的房间前推开门。
房间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一张有些发黑的实木床,床上略微陈旧的被子,修补痕迹明显的床头柜,以及角落那个格格不入的挂衣架。
往里面走还能看见床脚有几个小矮凳,顾遂靠着床沿坐在板凳上松了口气。
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有些冷,顾遂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
放松下来的一瞬间全身就被疲倦覆盖,困倒是不困,就是单纯的累。
红仙……红仙……红仙到底是什么?
顾遂在心里默念着,左手抓着右手的袖口警惕衣服黏在身上的情况。
窗户没关,一阵风吹进来让顾遂打了个寒颤,虽然冷但顾遂实在是懒得动。
门被从外面推开,黑瞎子端着一个火盆走了进来,
顾遂歪头疑惑的看着对方,眼神明晃晃的写着‘怎么是你’。
黑瞎子随脚把门带上,然后将火盆放在顾遂旁边:“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个鬼地方除了我和那个什么枝女,还有其他跟医生搭边的人吗?”
“你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有证的医生。”顾遂见是熟人也懒得再装,直接把湿漉漉的喜袍脱了下来。
“欸,话不能这么讲,瞎子我还真有证的。”
“你那猴年马月的证,是拿出来都会被认为造假的程度。”喜袍被随意的丢在床尾,顾遂踢了黑瞎子一下:“把窗户关一下,冷死了。”
起身关窗的黑瞎子在顾遂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黑瞎子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顾遂。
“衣服应该不是你硬撕下来的吧?”
顾遂:“嗯?”这个带疑惑的‘嗯’不是我心虚,而是我觉得你脑子有毛病。
压下想把喜袍甩到对方脸上的冲动,顾遂面无表情的盯着黑瞎子:“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自虐的癖好!”
“嗯……”黑瞎子回想在魔鬼城的顾遂,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嗯,不信。
“我看见红仙了。”
顾遂懒得再和黑瞎子争辩,继续烤着火跟对方分享自己知道的:“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单纯的幻觉,直到喜袍能脱下来,才确定这不是简单的幻觉。”
“红枝女准备了药浴,但我没泡,药浴有问题,我只是拿衣服沾了点水,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小心点那个女人总没错……”
“她和村长有矛盾,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不经意透露给村长,让他们扯皮就行。”黑瞎子摸着下巴换了个话题:“柯宇不见了你知道吗?”
“他也被抓过来的?”顾遂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
“哦……忘了你刚醒。”黑瞎子挠挠头:“本来前两天我们已经找到柯宇被关在哪里了,准备等你醒了再把他救出来。”
“但刚回来的时候,张海客跟我说柯宇不见了。”
不见了?村子就这么大,人能去哪?跑出去了吗?
顾遂的目光在不经意扫过门口时顿住,莫名想到红仙说过的话:“我觉得是个人……”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让黑瞎子疑惑:“什么?”
“你要不偷偷溜到隔壁去看一眼,隔壁好像关着人。”顾遂抬手指了指隔壁的方向。
“藏在这里也不是没可能。”黑瞎子没有质疑顾遂的想法。
他打开窗户翻出去扒在墙上往隔壁爬,不过隔壁的窗户被封的死死的,黑瞎子只好又爬了回来。
“窗户封死了,直接走门吧。”说着黑瞎子示意顾遂跟他一起过去。
顾遂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干嘛要拉上我,你自己去嘛。”
“很冷吗?”黑瞎子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进来后顾遂除了脱衣服的时候动了几下,剩下都是坐在火盆旁不怎么动弹,就是连一些习惯的小动作也做得很少。
黑瞎子的手摁在顾遂脖颈的位置,感受着明显放缓的脉搏,黑瞎子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顾遂身上:“起来走两步,动一动就暖和起来了。”
顾遂慢悠悠的站起来跟在黑瞎子后面,走廊黑漆漆的,不过他们两个都看得清楚。
捣药声在下面一直持续着,看来红枝女子在下面捣药。
推了推隔壁的房门,门似乎锁上了,黑瞎子直接把门锁撬了。
推开门,饶是见多识广的黑瞎子也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内关着好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铁链顶部尖锐的倒钩穿透了他们的四肢和脊骨,墙上延伸出的铁链将他们钉死在这个房间内。
他们身上长满了黑色的花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代替血液填充满了他们的血管。
那些人目光呆滞,有些人的皮被剥得反过来却没有任何反应,黑色像珊瑚一样的东西从那些人的皮肤钻出生长着。
寄生。
顾遂脑子里只有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