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儿坐在拘留所的地板上揉着双臂,那里尤自酸痒痛的感觉在骨头缝里,感觉的到却摸不到难受至极。
好似有虫子不停在那里噬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毒瘾发作。尤三儿是有见过也听过一些瘾君子在毒瘾发作时是如何难受的。
没想到自己也在这样的感觉边缘上徘徊了一圈儿,心里更加对胡理充满了无比的怨毒,你别再落在我手里!
对于自己被抓,这样的重刑犯没有被立即砸上脚镣,尤三儿感到奇怪又预感到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果不其然,刘江在巡查时就偷偷塞给他一张小纸条,现在尤三儿轻轻摇晃一下脑袋,颈椎处好似有一根针一下就扎进脑子里,瞬间疼得让他身体僵硬不敢动!
好半天才倒吸一口凉气,闭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缓解了一些。
他有点儿小瞧舒榕胡理这两个人了,他万万没想到舒榕这家伙会拿自身当饵吸引开他的注意力,更没想到胡理竟然与他配合如此默契!
而胡理动作会是如此迅捷勇猛,大大超出他的意料,那一罐旺仔牛奶砸中手背,现在已经肿的和面包一样丰满但青紫一片。
也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转瞬之间就将没反应过来的自己抱摔在地上!
他这种蒙古式的摔跤术是从哪里学的?看着斯斯文文的但一动起来势如猛虎,力量之大绝对没想到!
上次被猝不及防按在桌子上,这次… …
如果有可能,坚决不能让他走进自己身体两米之内,想到这里尤三儿哼笑一声,
很有这个可能再见面哦!!
他手扶颈椎抬头看了看墙角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慢慢舒展一下身体,但马上仿似触电一样的受痛不已蜷缩在地板上。
背对镜后他打开那两指宽的小纸条,上面急匆匆写着三个字,
“劫持我”!
而纸条里则卷着一根两公分左右的铁钉,顶端锋利无比,一看就是刚刚打磨过的。
刘江此时就一直坐在监控室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监控屏幕。
所长因肾病一直休养准备病退,现在整个所里的日常工作基本就由他一直在打理,上上下下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现在他紧蹙双眉,紧紧盯着屏幕之中尤三儿的一举一动,心里紧张的盘算着…
尤三儿他好像伸展身体触发到了某处痛处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刘所,他这是怎么了?!”
值班的小曹奇怪的指着屏幕问向旁边的刘江,刘江一个激灵,
“不…不知道,先看看!”
刘江说着顿时高度紧张起来,手中的烟已经快烧到那淡黄色的过滤嘴,他万分紧张也并无注意。
忽然就见地板上的尤三儿捂着肚子转过身大吼大叫起来,
“疼死我啦!”
并不断翻滚起来,刘江一拍小曹的肩膀。
“快!去看看他怎么了?!”
刘江带着两名下属急忙奔向拘留室,刘江走在后面紧张的摸了摸夹克的内衣口袋,狠狠吐出一口气,快步跟上去。
从门上的观察窗口望进去尤三儿已经停止翻滚,只是痛苦的发出“哎呦~哎呦~疼死我了!”的呻吟。
小曹迅速打开铁门,站在门口大声质问道,
“尤三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听见他回话,只是见到他五官紧锁嘴角已流出带血的口沫,小曹不由大吃了一惊,
“我去医务室叫人!”
立刻被刘江喊住!
“等等,这是重刑犯,千万别死在我们这儿!先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刘江首当其冲跑上前蹲下身体开始查看,可是没想到尤三儿突然翻身一跃而起!
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根铁钉,一下就顶在刘江的太阳穴的位置,左手死死箍住他的脖颈大吼一声,
“都不准动!”
小曹与另一名警员立刻转身掏警械的手不敢动了!
“都他妈进来给我靠墙站!不听话,我就插死他!”
说是尤三儿一步步挟持着刘江向门口挪去,到了门口他更用力把铁钉抵了一下刘江的太阳穴。
“把门关上!”
然后他带着刘江在一片“砰砰”巨响拍打铁门和呼喊“有人逃脱”的嘈杂声中,又让刘江打开了第二道门锁,逃到院中登上了一台警车。
刘江在尤三儿的威逼下一踩油门便极速开出了派出所的大院门,值班的保安老头早已被吓懵了,看着远去警车的尾灯才急急忙向室内跑去与匆忙拿着枪的警员撞到一起… …
刘江开车来到一处偏远的烂尾楼小区,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卡交给尤三儿。
“尤三儿,这里有20万是葛老板让我交给你的!
密码是他手机后的六位数。
现在这里待一会儿!
这警车现在目标太大!
那边经常会过运煤火车到附近的电厂,你到时躲煤车里去靠山屯儿找刘老蔫儿,之前咱们一起打山货的时候在他那儿住过。
葛老板说到时他会安排你偷渡去韩国,哼!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哥俩就在韩国会再见面的!操!”
尤三儿默默接过银行卡,看着他弯腰从储藏箱内取出两瓶水递给他一支。
刘江自己拿着一只打开车门下了车,一阵夜风吹来,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车灯照耀下尤三儿的影子慢慢走过来。
他仰起头一口气将水灌下大半,接过刘江递来的烟三口两口抽完,精神顿时好了一些。
此时刘江狠狠的将烟蒂踩灭,
“来,尤三儿打我几拳!留个伤,带点血,回去我也好交代!”
闻言尤三儿哼笑一声,
“你们安排的倒是挺周详的!一定是孟子海的手笔吧?!”
刘江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尤三儿突然挥起手臂一拳就砸在刘江的下颚处!
刘江毫无防备顿时就感觉自己被一个铁榔头重重打中,一下就摔倒在地!
口中甜腥,眼冒金星!
“尤三儿,你他妈也…
尤三儿你干什么?!哦呜~~”
尤三儿脸色狰狞,猛扑上去压在刘江的身体上,双手狠狠掐住他的咽喉,膝盖已然重重压在他的双臂之上!
“刘江,你真的把我当傻子看吗?!
葛小荣,孟子海他们真的还允许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敢打保票,你的口袋里应该装着已经上膛的手枪吧?
趁我不注意打死我,你就可以功过相抵了,是吧?!
想让我死,你们谁都逃不掉,都他妈给我陪葬,咱们一块儿去地府打兔子去!
刘江,你他妈的先去死吧!”
刘江感觉尤三儿的双手像两只老虎钳子似的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只能口中呵呵异常艰难吞吐不多的气息,双眼不自觉得上翻露出眼白,双腿拼命地蹬着身下的土地。
但冻土这时就有些湿滑,每一次蹬上去都滑走徒劳使不上力气,但是尤三儿的力量此刻却出奇得大!
他一边说一边将刘江的头用力撞击坚硬的地面,仿佛有节奏似的,一些小石子甚至被磕进他的头皮里… …
终于刘江的双腿无力的瘫软下去,尤三儿也感到他身体发软没有了半分抵抗之力。
为保险尤三儿又狠狠的用力在他咽喉处使劲掐了几下,这才放心的从刘江的尸体上翻身下来。
周身一顿翻找,果然在他的夹克内兜里摸出一把92式手枪,如他所料,保险已然打开处于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
尤三儿借着车灯看着脸色青紫,嘴角已然流出一丝鲜血,双眼突出如同金鱼眼泡的刘江啐了一口唾沫,四周看了看将车灯熄灭,将身体一矮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
尤三儿开着一辆刚刚抢来的的大众,司机现在就头破血流昏死过去躺在狭小的后备箱里,这就是贪小便宜的下场。
为安全尤三儿只捡小路走,据说全国大城市已经开始部署什么“天网工程”,但眉山市只是在几个主要路段才有极少的天网监控系统控制的摄像头,至于其他的大街小巷现在还没有,市财政还未预算到那里。
来到“虎山庄园”这里还是一片正常,葛小荣还未接到预警?还是孟子海故意给自己开了个口子?
尤三儿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注视周围,他来到岗亭附近,里面的保安已经趴在桌上披着大衣头一点一点的打的瞌睡。
尤三儿咬咬牙一按鸣笛,保安才被惊醒,探头看是熟面孔的尤三儿,
“三哥又换车啦!”
尤三儿此时摸出一包香烟扔了进去,开车进了庄园极速来到葛小荣的豪宅附近。
他熟门熟路从后门翻墙而进,用铁丝捅开厨房的房门,来到葛小荣的书房,这里有专门布置的休息室。
葛小荣与太太钱芳早已分房而睡多年,公共活动之中表现出的相濡以沫的恩爱全是假象。
尤三儿摸进休息室,床头灯还开着,这也是葛小荣的怪癖之一,只有开着灯他才能睡得安逸。
床头柜上放着喝了一半水的水杯和两片打开的铝箔包装,借助安眠药他也才能睡得沉,不会被轻微响动打扰。
平日里他一旦被吵醒,大发脾气的模样让手下人无不胆战心惊,惊恐万分。
尤三儿现在可不管这个,他只是冷冷一笑,一把就将葛小荣身上的鹅绒棉被掀开!
葛小荣立刻被惊醒,他睁开眼睛便赫然发现额头正顶着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一个人站在床边好似鬼魅一样冷冷得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