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呵,呵呵,呵!”
舒榕醒了过来,麻醉之后的一些症状开始显现,他如同二傻子一样话都说不完整,尤其后面的笑声尤其可笑,像极了脑血栓后遗症的吴老二一样,傻憨傻憨的。
胡理不由低头而笑微微摇了摇头,舒榕,你也有今天!
果果天真童趣没有成人的遮掩,双手捂着嘴发出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反而让舒榕更犯傻似笑个不停。
姜小鱼不为所动,满眼都是劫后余生的宽慰与爱恋,她轻轻抚上舒榕的额头。
“舒榕,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嗯~!晕~!凉!有些凉!”
姜小鱼立刻收回手掌又是哈气又是揉搓,舒榕傻傻得看着她。
胡理终究没有忍住,手扶额头坐在他的脚边双肩耸动不停。
“胡…胡理…你…你笑个嘚儿呀!”
闻言姜小鱼也不禁轻笑,看来舒榕又生龙活虎的回来了。
谨遵医嘱12个小时内不能进食,她只能拿着棉签沾水湿润舒榕的口唇,现在他的脸色开始好了一些,嘴唇也逐渐有了该有的红润。
“舒榕,不要多说话,留点儿力气养伤口。你知道你是中枪进来的吧?”
舒榕翻翻眼睛想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脚边坐着的胡理尤自忍耐的笑意,他也无声的咧嘴笑了笑。
“胡理…你…你真牛逼!呵,呵呵呵!”
“舒榕你别笑了!跟个大傻子似的!”
姜小鱼心疼的把他的被角又按了按,而后抬头看向胡理。
“胡理,太晚了,你让果果在那张陪护病床上先睡吧!
小山,小…”
姜小鱼再转头时才发现姜小山已坐在沙发上,拥着羽绒服已经睡着了。
这是医护急救中心的高级病房,除了陪护病床外,还设有专门的卫生间,如同一个自住的公寓一般。
这都是急救中心因为知道舒榕的身份之后专门安排的。
胡理把果果带到一旁的陪护病床上,简单脱掉外衣,把被子拉过来盖好。
胡理就坐在盖着被子的果果身边看着她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的可爱模样,心中不由轻叹一声。
他真希望不要有什么阴影落在果果的心里,不过听她刚刚那么清脆的笑声,这种可能性不大,胡理真是暗自庆幸之前的独立教育还总算是有了点儿功效。
小丫头睡眠质量极好,躺在厚厚软软的床上,不一会儿就开始有小小的鼾声传出来,看来这一晚的折腾确实让她又惊又怕又累坏了。
看着果果睡熟了胡理搬了把椅子轻轻放在舒榕的病床边上,
“小鱼,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指不定还有不少事要做,你不要太过劳累了!”
闻言,舒榕也用力点点头,他彻底清醒了,知道几个小时前大家都经历过了一场凶险。
每个人都几乎精神紧张到了极点,那毕竟是生死存亡一线之间,回头想想无不后怕!
现在姜小鱼之所以现在还能这样坚持得住,不过是肾上腺素分泌之后一个余韵而已。
姜小鱼也不矫情,她深深吐出一口粗气温柔的摸了摸舒榕的脸,舒榕此时又呲牙咧嘴,“凉!”
姜小鱼笑了一下,起身向胡理点点头,
“胡理,那就麻烦你了!等一下我们换班!”
说完她来到果果的床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脱掉大衣钻进被里,果果下意识的转过身就拥进她的怀抱里。
搂着这个小小软软温暖的身体,姜小鱼莫名安逸极了,抵着果果的小脑袋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舒榕,我已经把情况通知舒桐了!等一下…”
胡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挂表,
“还有四个小时,她就搭最早的航班飞过来,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就会到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机票。”
听到这里舒榕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你放心她有路子!胡理,你就是不通知她,到时警务内部通报的时候她也会知道!
到那时你和小鱼反而落了不是!之前我已经跟舒桐说过我今年会在这边过年,主要是陪小鱼。
她家里出了那么多事,需要有个静神静心的地方,没想到…
唉!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行,你还没被打傻!知道这尤三儿就是个狂徒!
这样的人即便从前行走江湖,最后也必定是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你信不信?!
他只管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自私到了极点的人,从不考虑别人只为自己泄私愤根本走不远!
只可惜薛齐这个人,成了他的祭品!”
“啊?!你是说…
哼!就凭这一点,这个尤三儿被打靶是彻底板上钉钉的了!”
胡理哼笑一下抬头看了看奇怪望着自己的舒榕。
“怎么,你还怀疑?”
“那可说不准,他背后是眉山市最大的民营企业葛氏集团的董事长葛小荣!
我听徐明说两人多年之前就在一起了,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那就只能在罪名帮他动动手脚,给个恩遇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会呢?!胡理,你也太小看现在的司法体制了吧?”
舒榕奇怪的瞪大眼睛看着轻轻摇头中的胡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怕什么?!
“胡理,你以为在拍<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清宫戏呢?!
从地方到京城层层打通,什么人有这么大能量?!天王老子也不成啊!”
胡理却一反常态继续与舒榕辩解,之前他可不是这样。
“舒榕,我看过法典!一部<民法典>,七编1260条目录,14万字!
<刑法典>,两篇452条,43万字,基本涵盖了方方面面,是非常不错的法律典籍。
古代不同朝代也有各自的法典,严刑峻法之下应该说可以保护到各个方面。《大明律》,《大诰》明确表示官员贪污银两超上六十两,剥皮充草!
可是有些事还屡禁不止,说到底还是需要‘人’来执行啊!有人必有漏洞可钻!”
闻言舒榕笑了笑,
“胡理,你这是在自正工作得了职业病了吧!张口闭口都是古代,走火入魔了!
说句实话,迄今为止我还没听过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与胆量可以这么干的!”
胡理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处,
“舒榕,你当时受伤了神志模糊,没见到尤三儿被抓捕时的眼神,他一点没有害怕!
这是这么多年我从没见到过的!如果说是一正义人士是有这样的慷慨赴死的眼神,我知道这是因为信仰,信念。
可是尤三儿这样的人,我真不知道他的底气来自哪里。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如果再被放出来的话… …”
“胡理!你神经啊?这怎么可能么?!你这是关心则乱!
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今天的事确实极度凶险,你是不是…”
胡理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
“现在的正当防卫的限制太过严苛了,这也许是为防止过度杀伐的止损要求。
你说当时我把尤三儿就地正法了,算不算正当防卫?
我想想,应该算!
唉,失策了!”
“哎呦!”
舒榕轻叫一声,胡理才发现他要坐起来,赶紧上前扶住他。
“舒榕,你干什么?上厕所?”
“上你大爷厕所!胡理,我是感觉你的思想怎么变得有些偏激起来了?是不是这件事让你产生应激反应了,喊打喊杀的!”
胡理把舒榕的枕头被子整理好,又掖了掖他的背角,坐回椅上,扭头看着陪护床上一大一小酣睡之中的两人。
“为了保护我所爱的人,我是可以防患于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