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是不知“消停”为何物,干什么都要来掺和一脚,除了莫云以外,其余三个男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虽然很同情她的遭遇,但说实话……他们对她的好感,几乎为零。
小夏回过头也同样看着她,又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莫薇薇想要翻白眼,但忍住了,只得重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哦……原来是问这个啊,不能!”她果断回了这二字。
慕潇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来,连季子封都眼角带笑,总算对小夏的反应满意一次。
“为什么?”她急的直跺脚,“我说了我能找到那地方,而且那是我小姑,我为什么不能去?”
莫云走过来挡在女儿身前,拧眉严厉道“微微,姑娘在为你治病,你别在这无理取闹,也别妨碍人家做事。”
“不!我偏要去,爹……连你也不关心小姑吗?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呦……小姑娘伶牙俐齿的,居然在这道德绑架上了,小夏实在听不下去,但也不屑与她争辩什么,便只对莫大夫解释。
“首先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妹妹莫岚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是惨死,凶手将她尸体分解丢弃了,至于细节……等有机会我再告诉您,她一直附身在莫姑娘身上,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尸首,不再成为孤魂野鬼。”
“啊?岚儿……岚儿真的死啦?还、还被肢解?”听到这个噩耗,莫云立即老泪纵横,不愿相信如此残酷的事实。在他心里,一直还存在一个愿望,妹妹不知哪一天就会突然回来了,与他们一家团聚,但如今看来……这个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
“莫大夫,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忙把残肢找回来,好好安葬她的尸首,让灵魂有所依托,当心愿得到满足,怨气自会消除,也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你们不去也不代表就不关心,我不让您女儿去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刚才我已将莫岚的怨灵从她身体里驱逐,但厉鬼重的就是一个‘厉’子,不让莫姑娘冒然接近尸首是为她好,希望您能理解。”
季子封咬咬牙,碍于小夏的面子他不便说什么,要是依自己的脾气,早就甩袖走了,跟他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莫薇薇更是奇葩,小夏好心救她,她不领情不道谢,反还带有仇视的情绪,真是莫名其妙!
莫云一下一下擦拭着脸上的泪,看得出来,是真心为妹妹的死感到难过。
“姑娘,让你们夫妻为莫某家的事这般竭心尽力,老朽已经感激不尽了,怎好让你在多作解释,微微自小被老朽惯坏了,你们不用管她,大恩不言谢,就劳烦诸位寻回舍妹的遗体吧,剩下安葬事宜就由老朽来安排。”说完,莫云诚心诚意抱拳深深拜谢,久久才直起身子。
“不敢!”在季子封眼神的示意下,慕霖上前将人扶起。
“莫大夫,那我们就先走了。”
“喂……你站住,谁让你们走了?”莫薇薇不甘心被留下,急得直跳脚,提裙就想追上去。
可却被老爹死死扼住手腕,一把甩了回来,“你闹够了没有?看看你自己,成何体统?咱们家与人家素不相识,能这般帮助,已是老天额外开恩,你可到好,不但不说半句感谢的话,还总瞎搅合什么?不知感恩图报的东西。”
莫薇薇被骂了一通,眨眨眼睛不知声了,可心里也有些许懊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但现在只要一看到那个极好看的男人含情脉脉看着他身边的姑娘,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想从中使绊子,那些嫌弃的话也总是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好像管不住嘴似的。
她气愤捶捶脑袋,上去搀住爹爹胳膊,“爹……我以后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您别生气。”
见女儿态度还算诚恳,莫云气消了大半,主要是他现在全被失去至亲的悲痛笼罩,也没精力在注意其他了。
“爹,女儿看那位姑娘也是有本事的人,咱们就且在家好好等着吧。”
“嗯!”莫云弯着脊背点点头,又把三德叫来,给了他一定银子,“你去丧葬铺子买一些布置灵堂用的东西,纸牛纸马、童男童女一样都不能少。”
“是!”三德领过钱走了。
出了兽医馆后,小夏派给慕潇个活,让他回客栈把她随身的包裹拿来,然后再租一辆马车。
慕潇骑马离开,她又领着季子封、慕霖来到刚才救莫薇薇的水塘边,要找一块割破她脚的碎瓷,因为上面沾了她的血。
“刚才你怎么不说?我直接划开她厚脸皮取点不就得了?”季子封抱怨,却把小夏安置在旁边,“你在这看着就行,我和慕霖去找。”
“那你也别净说些赌气的话!”小夏几不可闻一勾唇,觉得这男人有时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很窝心,她嗅觉比较灵敏,其实是很不喜欢闻血腥味的。
慕霖抢先道,“姑娘,你何时这么能忍了?她刚才说要一同来时,属下真怕你会点头答应呢。”
小夏蹙眉摇摇头,“我能忍莫薇薇,是事出有因的。”
“哦?什么因?”季子封问。
“那姑娘本性并不坏,如今会这样,是因为被莫岚操控太久了,她怨恨的思想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莫薇薇,可能用一句话形容比较贴切……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注意到一个细节了吗?她的怒意只针对于我,可能是察觉到了大人对我的情意,而她表现出的憎恶也许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莫岚。”
而季子封听了,完全没对这件事做出评价,反而充满哀愁的一叹,“哎!你们瞧……连个女鬼都看出我对你的情意了,可当事人却无所察觉,可叹!真是可叹啊!”
慕霖莞尔,小夏却“腾”一下红了脸,还不忘“啐”他一口,“人家同你说正经事呢,你提这个干嘛?”
“行!什么都听你的,本大人不说了!”他玉树临风站在水塘边,笑的别提多好看,“自找到你那刻起,我便立誓了,这辈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季子封唯张小夏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