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霖接话,“说起这事……还得多亏慕潇,这傻小子误打误撞就猜对寻您的方向了。而能寻到这里,是因为前几日大人也病了,高烧一天一夜,在经过一条河前面荒废的酒楼时,本想让大人进去暂时休息一下,没想到却遇见几名乞丐,他们说……你们也曾在那住过,而且两天前才刚刚离开,但附近能住宿的地方就只有这镇中唯一一家客栈,我们才来的。”
“天……你们也去过那三层小楼、见到过那帮乞丐了?”小夏难掩吃惊。
“千真万确,大人还给了为首的老乞丐一百两银票,买回您曾用过的一床被褥呢。”
“买被褥?还一百两?佩服、佩服,大人真是大手笔。”她对他拱拱手,名称暗讽,“不如大人把我现在用的那床也买了吧,给你打个对折,五十两就行。”
“才不!”季子封一口回绝,“给了你银子,好让你有逃跑的路费?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我回去,家财万贯都是你的,这不比区区五十两香?”
“呸!我才不稀罕你的家财万贯,留着给你自己娶小老婆用吧。”
“呵呵……你不就是我小老婆吗?我发誓有你在,大老婆都进不了门。”他发现,自己跟她斗嘴居然逗上了瘾,怎么就有点停不下来呢?”
小夏涨红了脸,立即反驳回去,“我早就不是你小老婆了,大人不是连休妾书都写好了,少在这套近乎。”
“此言差矣,首先纠正你两点,第一,妾通买卖,若不是贵妾,即皇室所赏,是根本不必写休妾书的,不喜欢直接发卖便是了。”
“哦……大人的意思是说,以我的身份,连得到一封休妾书都不配喽?”她眼睛瞪大,怒意满满,若论羞辱人,古代各个都是人中翘楚,尤其在男尊女卑方面。
“非也非也,通过第一点便能引出第二点,即你不是皇室所赏,我又何必劳师动众写那休妾书呢?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休书是别人托本大人写的?”
慕霖第一时间站出来,“姑娘,这点您真冤枉大人了,属下开始也有同您一样的想法,但在亲自展信一阅之后,发现内容真不是大人所着,只不过是帮着抄录了一遍,对方是御检司程大人,他要休掉一名皇后赏的贵妾,又嫌自己字迹不好,才劳烦大人的,属下若有一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呵呵……今儿雷公电母还真是忙。”小夏嗤笑,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七分相信了,因为以慕霖的人品,不会为包庇自己主子而说假话。
“小夏要觉得这誓言听腻了,那五马分尸、千刀万剐都可以,反正我们自知没说假话,启何种毒誓都不会应验。”
“哼!反正我不给你当小老婆,谁愿意当你找谁去吧。”她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已经懒得跟这主仆二人耍嘴皮子。
季子封还在后面嚷,“哎?你比我小十岁,不是小老婆是什么?”
可她一开门,竟看见刘虎傻愣愣站在外面,手里还端着碗绿豆汤,他显然也吓一跳,不知道门怎么突然便开了,又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大眼睛不灵不灵看着自己,脸瞬间便红到耳根。
之后扭扭捏捏半天才挤出一句,“姑、姑娘,我听卢教头说,你退烧了,就想给你拿碗绿豆汤清清毒,呃……我自己在厨房熬的,还加了糖,很好喝的,不信你尝尝。”
就算是再笨的人,看见他这番举动也明白什么意思了。小夏无所适从,琢磨这一路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他何时就起这份心了?可看着刘虎人憨厚老实的,她也没忍心说什么让他难堪的话。
然而……还等作出回应,旁边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替小夏接过了那碗绿豆汤。
季子封另一只胳膊亲呢搂在小夏肩头,皮笑肉不笑的道,“谢谢这位小兄弟的好意了,费心替本大人照顾着我的未婚妻,不过以后这些事就交由本大人来吧,小夏绿豆过敏,又生得腼腆,连怎么拒绝都不知道。”
小夏暗暗用指甲揩他一下,她何时绿豆过敏了?
刘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的手足无措,对于眼前这位突然出现在小夏房里、并自称是她未婚夫的俊逸男人,真恨不得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好即刻消失在他们面前,他竟不知道……原来刚刚心生爱慕的女人,居然已经有主了。
而且他留意到,人家可是自称“本大人”,身份必定不低,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官,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的。
但为不有失体面,他还是硬着头皮傻笑几声,“嘿嘿……在下也是、也是看小夏姑娘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容易,如今又生病了,属下们还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保护,能帮衬的自然要多帮衬一把,如今大人来了,那……那在下就回去了。”
“有劳!”季子封依然挂着得体的笑,但细看,眼里已生出几分杀意!
这小子竟敢抬出皇上当说辞,想是还不知道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吧?再让他帮衬,没准就帮衬成他的人了,真是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还敢送来这破绿豆汤,他多看小夏一眼都是犯罪。
刘虎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小夏叹息一声,接着就被季子封拽进了屋,然后一扬手连碗带汤都一并扔到了窗外,幸好后面是大片的花圃,不会砸到其他人。
慕霖左瞧瞧、右望望,都想掏出把瓜子了,怪慕潇马病得巧,今儿是不能亲临季少卿大型吃醋现象了。
“慕霖,你出去!”
哎?慕霖刚要扬起的嘴角瞬间压了下去,得!自己这是乐极生悲了,还是赶紧把瓜子收起来吧。
“是!大人,属下这就出去。”
等房间就剩他们俩人了,小夏才开始发飙,“季子封,你何必辜负人家一番好意?做人别那么小心眼儿,你和李艳儿在前面肩并肩逛灯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后面的时候,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啊……和着在这等他呢,季子封扶额,觉得女人真是能翻小肠,八百年前的事也能记得,那时候他不还没表白吗?况且也是怕李艳儿那骄纵的德性会故意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