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我以将她彻底消除干净,这几日白天尽量把所有窗户和窗帘都打开,让阳光最大限度照进来,皇上每天穿的衣服也都要拿到阳光下暴晒,这般可以很好的散去阴气,那画和红布烧完的烟灰,找一个荒山野岭撒了,但切忌,不要离有人家地方太近,如此便没什么了。”
冯公公如释重负,立即喜笑颜开,竟喊起佛号,”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多谢张姑娘,您可算帮咱们这些人驱除个心头大患,待皇上醒来,老奴一定会提醒皇上施以重赏。”
“不必重赏,本官府里倒也不缺什么,只是劳烦公公抽空跟皇上提提季鸿庭的事,就算帮我们大忙了。”
小夏暗骂他高傲,也就只有他,敢在皇上身旁的人面前大言不惭说不缺赏赐。
冯公公却心领神会,听到他用“我们”形容自己和张姑娘,便已经坐实了二人的关系,怪不得在外面时着急的一刻不得闲呢?都快望眼欲穿了,他还从未见过一向沉稳的季少卿如此心神不宁、慌张无措的一面,张姑娘也着实不错,两人郎才女貌极其般配,只是艳儿郡主那里……
哎!各人有各福,他还是别跟着瞎操心了,便一拱手,“是!少卿放心,老奴一定尽其所能。”
“有劳公公,那本官就领小夏先回去了,让皇上好生休养。”
“多谢少卿、多谢张姑娘。”
双方再次抱拳话别,小夏也一欠身,然后就随季子封走出内室,可在路过开始领她入殿的小太监身旁时,她悄悄说了一句。
“逼死你姐的凶手是你姐夫,他和一个酒馆老板娘有染,而且你姐的首饰都被藏在老板娘家柴房里,你可以直接去报官。”
小太监眼泪吧喳的,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对她背影深深一揖。
走出龙乾殿,慕霖、慕潇以等候在外。
小夏双眼一亮,赶紧热切朝慕霖扑过去,“霖大哥,你回来啦,可有查到什么?”
看看后面满脸醋意的大人,慕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姑娘,您先净脸,咱们出了这再说。”
“哦……好!”瞧她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便蹲下来准备洗脸。
“慢着!”季子封走过来,在她旁边蹲下,先给她手撒上金创药,再用纱布缠好,才亲自撩起沁凉的井水轻轻揉在她脸上,一点一点将上面的狗血洗净。
“刚才害怕了吗?”他嗓音柔柔的,带着几分怜惜。
慕霖、慕潇掏掏耳朵,十分习惯大人用这样柔情似水的嗓音说话。
“不怕啊,挖坟掘骨我都不怕呢,何况还有它帮我。”她拿出暗兜里皮都贴在骨头上的蛇尸。
虽然已经死了这么久,但他银色外皮仍不见腐色,在阳光照射下依然能发出粼粼波光,就像被打了层蜡那般,颈部断裂的头也让小夏养好了。
“嗯,乖!”他摸摸小蛇的头,似在奖励它对她的帮助。
小夏却突然惊奇高呼,“哇……大人,小蛇很喜欢你呢,你看,它眼睛里的光都不一样了。”
有吗?三个大男人眼睛都快看脱窗了,也没看出两颗小豆眼儿哪里有光,尤其季子封,更是不解,他可是害它身首异处的人,小蛇怎么会喜欢他呢?
等给小夏洗好脸,四人往后宫走,慕霖才回禀从内务府带回的消息……
“大人,属下确实翻到了先皇后在世那几年,她宫中所有侍女的卖身契,而她收留的那六名姑娘名字分别叫素梅、锦葵、菱蓝、牡丹、月桂、水苏。”
“不愧是皇后娘娘,起的名字都这么好听,还皆是以花命名。”小夏接话,而今天被她打到魂飞魄散的,应该就叫牡丹吧,因为她头上就有一朵白色牡丹花。
而地窖中挂着那张人皮的主人应该叫菱蓝,她背部比肩佛一只手掐着的花就叫菱蓝。
哎!花一般的年纪,却都不得善终,真是可惜了。
“嗯!属下还查到,先皇后三月末没的,她们四月初就集体离开皇宫,从此再没音讯。”
随后,四人陷入沉默,因为知道了那六名女孩后来的命运,心情便稍显压抑。
“其实也不必再查什么了,只需突破季鸿庭那一环,后面自然会真相大白。”季子封目光沉了沉,拉着小夏手继续往前走。
慕霖想想,提醒一句,“那放仕女图的人要知道画被烧了,鬼也被驱除,会不会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我在外面时已经嘱咐过冯公公,偶尔还要向外面散播些诡异传闻,用来迷惑凶手,想来近期还能消停一阵。”
“大人不愧心思缜密,连这个都提前想到了。”小夏向他举举大拇指,两人相视而笑。
片刻之后,他们弯弯绕绕来到后宫最偏的东南角,一行人在廊檐下站定。季子封发话,“再翻过两道墙,走过一道长廊就到姑母的明霞殿了,一会儿我抱着你翻过去。”
“啊?小夏听了傻眼,“为什么要翻过去啊?不能大大方方从门走进去吗?”
“祖宗……”季子封咬牙点她脑门儿一下,“这是后宫,外男不得擅入,平日也就只有太监、太医、侍卫还有皇上能进来,我们怎么堂而皇之从正门走进去?”
慕潇也揪着脸道,“小夏姑娘,您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那样子逗得人直想发笑,小夏抿住嘴唇,接着一仰头,“好吧,那就翻过去。”
正好让她体会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
季子封打横抱起她,一纵身就跃上两米高的红墙,慕霖、慕潇紧随其后,“唰唰”两下也飞了上去,就跟拍电影似的,让小夏叹为观止。
“好玩吗?”他问,趁那两人不备,亲了她额头一下。
“好玩儿”她开心的合不拢嘴,小手环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一扫刚才驱鬼时的阴郁模样。
“你喜欢啊?那晚上可以抱着你去屋顶看星星,特别漂亮。”
“啊?带我去看星星?”她故作吃惊的指向自己,“那怎么行呢?我也不配啊。在大理寺我只是您手下一个小小的记录官、在家是您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妾,怎可劳烦您抱我去屋顶?在说……您的正妻艳儿郡主也不会同意啊。”
话音刚落,她只觉一股热气袭来,下唇剧烈的痛让她立即倒吸口气。
“你个臭鸡蛋”竟然敢咬她?小夏恼了,照着他胸膛狠狠一捶。
“我是臭鸡蛋,你就是臭鸭蛋,这礼也赔了、歉也道了、巴掌都让你扇了,你还动不动就奚落我,这道坎算过不去了是吗?再敢把爷和李艳儿搁一块儿,小心把你屁股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