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有事没事给我回个消息啊!”
打了五个电话,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这时候陈景元抬脚就往办公室去,他忍不住了。
郑妙谊肯定出事了。
“冬令营地址?”
韦一名被风风火火闯入的学生吓到,他是年级组长,照往常早就劈头盖脸训斥学生了,可陈景元一脸煞气,明明一张年轻稚嫩的脸,却怎么也不敢。
陈景元拿到了冬令营的地址,准备翻校门出去,回家拿身份证,抬脚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调转了方向。
这会儿在上体育课,甄愿在打羽毛球,陈景元掀起网弯腰钻过来时,她吓了一跳。
“宋云川的联系方式给我。”
“什么……”甄愿不自觉地吞了口水,她本来就心虚,往旁边看了几眼,生怕被其他同学听见。
陈景元又问了一遍,“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联系方式给我。”
“给你给你!”甄愿快疯了,也不知道这位发什么疯,难道要用她和宋云川的命陪葬吗?
陈景元坐在学校路旁的长椅上,电话响了五秒后接通了。
“喂?哪位。”
陈景元迫不及待地开口,“能不能联系到郑妙谊?”
安静地只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说:“陈景元?”
“你们应该住在一个酒店,她人呢!”
“她弃赛了。”
什么?!!
陈景元瞪大眼睛,仿佛被雷劈般不敢相信。
“上车前几分钟她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老师也没劝住。”
“她、有说什么事吗?”连陈景元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清楚,你应该问问她的家人。”
电话挂断以后,陈景元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出了什么事,连冬令营都弃赛了,为了这一刻,她准备了好久。
陈景元吸吸鼻子,拨通了沈淑慧的电话。
……
郑妙谊抱着腿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凑活了一夜。
昨晚接到大伯的电话,他说奶奶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送去医院了。
那一刻她真的六神无主了,什么前途、什么学业,统统都见鬼去吧!
不顾老师的劝阻,郑妙谊抓起行李箱就往医院赶。
好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可老人家年纪大了,卧床好几个月简直遭罪。
“阿妙,去洗个脸,然后去吃饭吧~”大伯母打开病房门,刚从厕所回来。
几个人守了老人家一夜,大伯大伯母如树皮般的脸好像更皱了一些。
她转头去看床上睡着的老人,犹豫道:“可是……”
“我来看着,等下给我带点饭就行。”
郑妙谊轻轻关上房门,大伯一大早坐班车回去了,地里的活离不开人。
十月的天并没有凉爽下来,郑妙谊挤着电梯从五楼下到一楼,额头上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穿了一天一夜的衣服粘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
走出医院,被头顶的阳光晃了晃眼,郑妙谊想了下,这会儿老师应该带着宋云川在熟悉考场吧~
算了……
医院旁边有几家餐饮店,郑妙谊抬脚,却被面前的人叫住。
一瞬间好像时间定格了。
气喘吁吁、双眼泛红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凶狠得、好像一口会将自己吃掉。
郑妙谊下意识后退一步,陈景元却逼近一步,“为什么不回消息!”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黑屏,“没电了。”
“真是被你气死。”
少年的语气无奈,更多的是松口气的轻松。
猝不及防被他抓着手腕过马路,然后右拐,她有些不安,“你要带我去哪?”
陈景元不答反问,“你奶奶怎么样?”
提起奶奶,她的眼神黯淡了许多,“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可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陈景元带她到了一家餐厅,原来过一条马路有着这样一家看起来雅致的餐厅,他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跟服务员要了个包厢。
“我们两个人,不用包厢的。”
啪!头顶的光打下来,郑妙谊有些不适应,陈景元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菜单,然后关上了门。
不算的包厢里只剩下两人,郑妙谊觉得不自在。
特别是陈景元眼眸幽深,嘴唇紧抿,瞧着危险极了。
“我现在很不高兴。”他说。
陈景元朝自己缓缓走了,郑妙谊有些心慌,他想干什么。
“所以,”英俊少年一字一顿道:“我要抱你了。”
和离别那个拥抱不一样,陈景元的手臂只是轻轻环着自己,宽大的手掌贴着后背,好像能直到心脏的方向。
冷寂的一夜的心脏,又暖起来了。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电话都快打爆了。”少年的声音沙哑低沉。
“我、我不知道。”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甚是惶恐。
陈景元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可是我好失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都没在你身边。”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触及真心的瞬间,那一刻,郑妙谊仿佛被他一箭穿心。
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如果不是被他抱着,恐怕已经瘫坐在地上。
“客人,菜点好了吗?”门外的服务员轻轻敲门,小声问询。
陈景元将她放开,“你想哭?”
那张小巧精致的脸是沮丧、伤心和惊慌的集合体,偏偏她淡淡地摇头,“我应该成熟一点。”
陈景元霸道地捧着她的脸,“你明明是可爱小女生,干嘛装大人。”
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流向大拇指,粗粝的指纹下湿漉漉的,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陈景元特别想亲亲她,特别想捧着她,特别想好好爱她。
“你干嘛要把我的外壳砸碎,以后、以后遇到困难,我要怎么办?”郑妙谊哽咽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滚落,鼻头红红的,委屈得不行。
“我就是你的外壳、你的刺,走到哪里都要把我带上。”声音越来越近。
下一瞬,灼热的唇将泪珠全部收集。
……
半小时后,郑妙谊面红耳赤地坐在圆桌对面,离他远远的。
陈景元看她埋头吃,根本不抬头看自己,想过去坐在她身边,又不敢。
“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陈景元拎着打包的饭盒跟她走出餐厅,她耳根的赤红褪去,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他不甘心,“那……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郑妙谊瞥了他一眼,“刚刚不就是你安慰我吗?”
陈景元看着她加快脚步的背影,咬着牙道:“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