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弟坐啊,还没问两位怎么称呼呢。”钱陶回身,见阿瑞、步惊天站着,说道。
“阿瑞哥,步大哥坐吧,大家都是朋友,不用拘着。”陆小泥跟着说。
两人互看一眼,步惊天犹豫。
陆小泥拉他一把:“坐吧,这又不是王府,早都出京了。”
“不了不了,我还是到门外候着吧。”步惊天深知自己的身份,转身出去。
这弄得阿瑞有些尴尬:“那我也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钱陶想拉,陆小泥说道:“算了,钱师兄你坐吧,有些事我正想问问你。”
钱陶边给她倒凉水,边说:“他们是小王爷府的?”
“前面出去的那个是,他叫步惊天步大哥,是小王爷专门派来保护我的。另一个是阿瑞哥,他是章苓小师伯的本家师弟,他俩都救过我的命。”
“是吗,可见大家对你寄予厚望,信上说你被发配过来,什么情况,得罪国主了?”
“不是国主,是周家……”
陆小泥把京考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这的日子不好过吧,昨天我听阿松说通州府控制着无妖国内一半以上的陶瓷生意,现在我们跟他们彻底结仇,又在人家的地盘上,想再卖出东西,恐怕更难了吧,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大家。”
“别这么说,你看院里的那批陶器,我已经联系了咱们神州府的买家,过几天他们就来拉。”
“这么远的距离利润很薄吧?”
“不亏就行。”
“唉,还是怪我。”
两人又说了会话,没多久新的馒头蒸好,腰板粗壮的东哥,带着其他人往院里搬桌椅,大家都饿坏了,桌椅还没落地,他们就一股脑全跑向了抬着蒸笼的东哥那。
东哥直说小心烫小心烫,但几乎没人听。
阿瑞一下抢了四个冒烟的馒头,两手不知烫,进来递给陆小泥俩。
陆小泥情绪低落,摇摇头:“你自己吃吧,我不饿,都怪我,害得兄弟们连肉都吃不上。”
“你别这么说,没人怪你,馒头挺好吃的,特别松软。”阿瑞说道。
“是啊,陆师妹你就别多想了,不吃你就是嫌我没招待好。”钱陶跟着说,他朝门外喊了声,“东哥,再来碗汤,让我陆师妹尝尝你的手艺。”
“好嘞。”东哥应着,很快就端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汤。
陆小泥叹着气,就着馒头喝了一口,馒头确实松软可口,汤的味道也不错,吃一两顿一两天的没问题,但如果天天吃这些,神仙也受不了。
她更加的自责。
“对了,灵剑国的小侯爷是我师兄,我们关系可好了,我可以找他帮忙,把你这的陶瓷卖到灵剑国去,怎么样?”陆小泥突然说。
“从这运过去,山高路远,陶碗都能卖成金碗了。”蹲在门口吃馒头的阿松笑道。
他旁边还有阿瑞和步惊天。
茅屋隔音不好,屋里的陆小泥同样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仅不尴尬,反而有意加大声音:“大家都是朋友,我让他把价格抬高一点就行了。”
“师妹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大不了这陶瓷我不卖了。你看这满屋的我的孤品,我就从没想过卖它们。”
“问题是廖家不能关门啊,还有这些兄弟们都要吃饭。”
“是啊,我一个人无所谓,他那一家子的,还有……唉。”钱陶终于叹气。
门外的阿松跟着叹,顿时没了胃口。
步惊天拍拍他,表示安慰。
“对了,这个村属于你个人还是县里的?”陆小泥像是突然想起,问道。
“县里的,我租了十年。你怎么问起这个?”
陆小泥不答又问:“可以买吗?”
“你什么意思?”
门口的阿松、阿瑞、步惊天全都竖起了耳朵。
陆小泥回道:“卖瓷器给我那侯爷师兄啊,放心吧,我跟他关系真的特别好,多加点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这地方太小了,一天也烧不了几个瓷器,我想把它扩大点,让你们多赚点。”
“唉,陆姑娘果然不是做买卖的人。”门口的阿松,忍不住又叹气。
钱陶跟着说:“师妹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种买卖做起来毫无意义,也不可能持久,即使他是皇家的人,也不可能一直亏钱买我们的东西不是。”
“那如果把他们整个灵剑国的皇家陶瓷全让我们承包了呢,这买卖总可以做了吧。”
陆小泥见他要说什么,抬手打住,“你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一定要让兄弟们吃上肉,你就说这地我如果买了你会不会帮我吧?”
“师兄,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见他不说话,陆小泥又问。
“隔行如隔山,我是怕你把问题想简单了。人家皇宫每年采办的数量、金额都是有数的,即便他是侯爷他也……”
“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我们是自己人我不帮你帮谁,问题是……”
“别问题了,这事就这么定了。”陆小泥快速吃完馒头,喝完青菜汤,起身说道,“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走了,师兄改天再见。”
钱陶想拦,但见她主意已定,不撞南墙不回头,就随她去了。
年轻人嘛,总要吃点教训。
陆小泥说到做到,特别利索,或是鲁莽,一点不像以往的她。
回到县城后,她直接去妖师府找了“县长”叶司仪,跟他说了要买陶家村的事。
叶司仪问她买去干什么?
她也不瞒着,说要开陶场,陶家村目前的规模太小了,扩建怕他们到时把地收走,以防万一,买了比较保险。
叶司仪没有当场答复她,说这事他做不了主,得上报通州的妖师府,让她回去等消息。
等消息的那两天,不止姬婀娜劝,钱陶也专门跑来了一趟,叫她好好再想想。
就连宋窈窕也劝了她,说这办法行不通。
退一步说,若真能拿到灵剑国皇家的瓷器生意,还不如就近从灵剑国本土买瓷器,反手再卖给皇家呢,这翻山越岭的何必呢?
可陆小泥谁的话都不听,非要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