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泥抬头,难怪觉得府里的白布似乎有点多,原来是这样。
半年内母子俩都没了?!!
她想到什么:“外面的闲言碎语岂不很多?”
“可不是吗,都说少奶奶不吉利。三个月前,少爷怕她受委屈,就跟着把她带去了香城,没想到少、少爷他也……”说到这,绿墨不由伤心地又哭了起来。
陆小泥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想起第一次在香城廖府见到宋窈窕,她那么的小心卑微,原以为是姬婀娜欺负她,不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别怜香惜玉了,她用不着你心疼,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别以为在这你就安全了。”春之说道。
“我知道。”陆小泥算是回答她,接着对绿墨说,“别哭了,你照顾二夫人去吧,目前她最要紧,我一个人在这坐坐,想想府上的事。”
“欸,公子有事随时叫我。”绿墨擦把眼泪,起身往后去。
“他们是龙凤双胞胎吗,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像的男女?”绿墨刚一走,陆小泥就对着空气问道。
这问题她已经问了春之好几遍,但现在春之都没给她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这马桶是不是该洗了?”
“你真快成我祖宗了。”陆小泥郁闷道。
但她不得不做。
凉亭下就是鱼池,她左右看看,见没人,就起身偷偷跳到水边,抓起旁边的一丛杂草,心念一动,把马桶里春之用过的马桶拿了出来。
这已成了她每天必干的活了。
春之还算满意,笑道:“他俩确实是世上稀有的龙凤双胞胎,身上拥有同样的气息,且今年都是十六岁,宋窈窕不是十五岁。”
“当真?!”虽然陆小泥心里早有答案,但还是很震惊。
“你激动什么,你不早猜到了吗。”
“问题是如果他们是龙凤双胞胎,为什么秋蝉身上有妖灵血,宋窈窕身上没有?他们俩身上不应该流着一样的血,就跟西门幽、西门兰一样的吗?”
“谁说她没有,我猜她是没去检测,从小也没修行。你赶紧的,别偷懒,刷干净了。”
陆小泥无奈,可是没办法,用得着她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得先伺候好了。
就是委屈了她自己,以前在华夏大地卖马桶卫浴,穿越了,更惨了,天天得帮一个妖精刷马桶,还不如买马桶呢。
至少新卖出去的马桶不会有异味。
客户家的马桶也不总坏。
……
通县原本没有陶家村这个地方,三年前二十岁的钱陶被派到这当官时,那还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地。
通县是通州府叶家的地盘,不允许其它门派,尤其是神州府的人涉足,当时的叶家“县长”就在那偏远没人的地方,划了一块地方让他管。
钱陶喜欢陶瓷,廖恩家开着陶瓷店,他跟廖恩商量后,就在他管辖的地方搭了一间简单的茅屋和一个小型的陶窑。
他来制陶,然后放到廖家的“明德瓷店”卖。
就这样,经过三年的发展,慢慢形成了如今的一个小村落。
初具规模。
第二天一早,陆小泥到廖恩坟前祭拜过后,就直接去了陶家村。
那里离县城二十多里,山路崎岖,走到一半只能下马步行。
到了陶家村,陆小泥感觉就像回到了乌婆山一样。
所看到的十几间屋子,一律都是简陋的茅草屋。
大中午的村里一个人没有,只有远处飘着一道白烟。
众人朝着白烟走去,那是陶窑所在。
一个腰上挂着一枚青色钱币,一身粗布补丁的斯文男子,正在一个简易的茅棚下,跟七八个同样一身粗布补丁的大老爷们吃午饭。
馒头就着青菜汤,几乎没有油水,清汤寡菜,特别艰苦。
“钱大哥,我带陆公子来看你了。”远远的阿松叫道。
“你就是陆师妹吧,前两天幸师伯飞鸽来信,说你这几天就到,没想来得这么快。你们吃饭了吗,不嫌弃的话,将就着吃一点?”
钱陶为人豪爽,一眼看到陆小泥腰上的马桶,端拿着手里的菜汤跟馒头就走了过来。
陆小泥见他斯斯文文,连胡子都没有,说话却这么豪迈,有些意外,她也不拧巴,说道:“好啊,我正好饿了,就是我们人有点多。”
“人多不怕,不嫌弃就行。”钱陶回身叫道,“东哥,赶紧再蒸几笼馒头,另外再煮一锅菜汤来。”
那腰板粗壮,看着像厨师的东哥朗声回道:“好嘞,没问题。”
说着他一口喝掉碗里剩下的菜汤,一口塞进手里的半个馒头,转身就准备去了。
“给师兄添麻烦了,我什么也没带,下次补上。”陆小泥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你我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馒头还得再等一会,这里晒,我带你们去我屋里坐会吧。”
“好。”
陆小泥跟他带来的这十几人,一股脑跟着去了钱陶的家。
钱陶的家坐落在一处僻静的山脚下,有两间小茅屋和一个小院子。
大中午的太阳晒不着,特别凉快。
小院里,还露天堆满了一筐筐准备拿去卖的普通陶碗。
“各位兄弟都渴了吧,我这别的没有,就是碗多,你们自己拿,水缸在那,千万别客气。阿松你招待一下。”
阿松应着,就招待那十几个从香城一直跟过来的剑客去了。
他们都是从幸魁家和章苓家精心挑选出来的,最差的也在两筑金丹以上。
陆小泥、阿瑞还有步惊天跟着钱陶进屋,宋二叔以及另外十几个剑客则被陆小泥留在了县城廖府,免得那里有什么突发的意外。
钱陶引陆小泥进的是左边他个人的工作坊,里面像一个小型的瓷器展览馆,摆满了一件件精美的瓷器。
中间有张工作桌,桌上放着各种制作陶器需要用到的器具。
旁边有一张对窗的茶几,钱陶一边引陆小泥他们坐,一边放下喝完菜汤的碗,去开窗。
馒头则在来的路上,三两口的被他吃完了。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