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山海关之战（十四）
李过的进攻开始了。
李岩、李过、刘汝魁来到天津城外后，他们三人商定分头进攻天津。李岩负责从城西进攻，李过负责从城南进攻天津城，刘汝魁负责从城北进攻。
李过用的是老套路，前边是饥民，后边是督军。
天津守军用大炮专门轰击‘饥民’后面的督军，使用的炮弹是雷霰弹，几百发雷霰弹在督军的头顶炸开后，几十万枚钢珠、钢针、钢钉从空中砸向督军，数万名督军浑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打着滚嚎叫着。一些冲得比较快的“饥民”踩响了路边的地雷，被炸死了几十个人后，再也不敢前进了。城墙上的士兵也专门朝混在‘饥民’中间的督军开枪。果然，督军被杀死后，‘饥民们’都逃散了。
包可弘本来不想使用雷霰弹，毕竟这种炮弹太残酷，但见到农民军竟然驱赶‘饥民’来进攻后，对农民军恨之入骨，就命令使用雷霰弹。
去年李过在冀州就吃过这种炮弹的苦头，现在再次见识了雷霰弹的厉害后，命令全军退到了20里外。
刘云龙闭着眼睛，听着城外连绵的炮声、枪声。他恨死了城外的农民军，是他们逼着“饥民”在进攻天津城。
张国维、郑暄走了进来。
张国维对刘云龙说的：“可能你预料的是对的，我们派出的人出事了。”
郑暄说道：“去山海关的人一个来回，8天就足够了，即使王永吉、吴三桂要做准备工作，也要不了4天。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连音信都没有。”
张国维说道：“苏观生派到山海关的人，也没有音讯。你说怎么办？”
刘云龙心想，当初要是你们不坚持留在天津的话，现在朱由检和太子都到南京了，到了这个地步，再来问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陆路撤离已完全没了可能，只有从水路撤离了。
不过，趁苏州的船只来之前，还有机会与山海关联系，可以继续从海路派人去山海关。可郑暄、苏观生都派了人去山海关，山海关那边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张国维：“张大人，王永吉、吴三桂知道你出狱了吗？”
张国维听后一愣，说道：“我从皇宫里出来就直奔南直隶，朝廷大臣中也没几个知道我出狱的事。”
“坏了。朝廷大臣中也没几个知道你出狱，王永吉、吴三桂更不可能知道你已出狱，还手持尚方宝剑。”
“你的意思是说王永吉、吴三桂会以为我们是骗他们的。”
“极有可能。”
郑暄忙问道：“那怎么办？”
刘云龙说道：“马上派船再去山海关与黄蜚接头，问问怎么回事？”
张国维说道：“苏观生的船跑不快，要不派一艘蒸汽机船吧。”
郑暄说道：“蒸汽船1天时间就能赶到山海关。”
刘云龙说道：“可以，顺便让范阁老给黄蜚写封信，说明原委。”
“嗯，这样比较妥当。”
下午，1艘蒸汽机船装满煤炭后，在城内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天津城。
四月十三日，黄道吉日。
北京城内，李自成率10万兵马离开了京城，向东而来。
原本今天是李自成登基的日子，但李自成说不急于登基，让宋献策、牛金星留在京城继续做好他登基的准备工作，等他消灭了王永吉、吴三桂后，再回京城登基。
昨晚，李自成怕自己离开京城后，明朝的旧臣会趁机作乱，因此杀了一批明朝的旧臣，其中就有陈演。因为李自成得知陈演没有把钱交给自己，而是私下给了刘宗敏黄金三千两、白银四万两、珍珠三斗。李自成不好意思让刘宗敏把银子交出来，就干脆把陈演杀了。
陈演，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去年周延儒被杀后，出任大明首辅。今年二月，宣城府陷落的消息传到北京后，陈演辞去职务。他辞职后本想立即离开京城，谁知家中的财物太多，没法一次性全部运走。李自成攻陷京城后，刘宗敏把他也抓了起来，他起先也说没钱，后来经不住拷打，为了活命就单独给刘宗敏送了钱物才获释。陈演本以为会性命无忧，谁知还是没能逃过死劫，仅仅自由了4天就被杀了。他被杀后，家中财物全部被农民军没收，家中有点姿色的女眷也成了农民军的战利品。
李自成的后面是两辆囚车，一辆囚车里是吴襄，一辆囚车里是陈圆圆。
天津城内，刘云龙、包可弘刚刚从城墙上巡视后回到指挥所，只见门口拥满了百姓，看他们的样子还很激愤。他俩到门口后，才看到门口跪着一个老人。
老人看见包可弘后，喊道：“官爷，请为草民做主呀。”
包可弘扶起老人，问道：“老伯，你有啥委屈呀？”
“我儿媳妇被你的人欺负了。”
“什么？麻烦你到屋内后细细说来。”
到了屋里后，听了老伯的叙说后，包可弘才知道，老伯的儿子是天津卫的兵，十几天前被逼跟着原毓宗降了李自成，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昨晚有2个兵丁喝醉了酒，趁黑夜闯进了儿媳妇的卧室，想强奸他的儿媳妇。他儿媳妇从睡梦中被激醒后，拼命呼救，才吓走了那二个兵。
包可弘忙问道：“你儿媳妇还能认出那二个人吗？”
老伯说道：“黑灯瞎火的也瞧不清楚，不过我儿媳妇抓破了其中一人的脸。”
包可弘说道：“老伯，请放心，我一定把这二个人抓住，替你作主。”
老人走后，刘云龙说道：“天津城内有你的兵，有郑大人的兵，也有我的兵。既然老伯的儿媳妇在其中一人的脸上留下了记号，那就比较容易找到那二人。”
于是，刘云龙、包可弘就吩咐袁时中、李鸿雷、陶大鹏、年超富去找这个被抓破脸的人，然后来到郑瑄处。
郑瑄一听，这还了得？忙把手下各千总叫来，让他们把脸上有伤的兵都抓起来审问。
脸上有伤的兵倒有不少，但昨晚被抓破脸的没几个。经老伯家的儿媳妇看身形、辩声音后，很快找到了这二个兵，是池州卫的二个兵士，昨晚喝了酒，趁着酒劲去了老伯家里。
包可弘无权处置这二个人，只能交给郑瑄。
郑瑄把池州卫千总牛锡庚叫来，问道：“这二个兵是你的手下，你看该怎么处置？”
牛锡庚说道：“强奸民女，按律该斩，但他俩强奸未遂，真斩了他俩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郑瑄看了看他，说道：“来北直隶的路上，我再三强调要严守军纪，你是怎么管教你的部下的？如不把他俩杀了的话，今后还会有其他兵丁闹出这样那样的事来，何况城内有数万原天津卫的军属，我们杀了他们5000多人，他们原本对我们怀恨在心，如不能服众，他们随时都可能闹出乱子。到那时，我们在城内连半天都待不了。”
牛锡庚听后，不得不当着天津百姓的面，砍了这二个闯祸的士兵。
山海关外海，关辽水师的几艘舰船正在巡视着海面，突然他们发现从南边传来了一阵突突声。待船近些后，才发现这艘船没有风帆，船上在冒着浓浓的黑烟，船头插有一面大明的龙旗。听说只有南方才生产这种机器船，难道是从南方来的？他们来这里干嘛？
几艘巡洋船立即向来船靠拢，等它再近些时才猛然发现，这是一艘军舰，上面有大炮。对方向自己打出了旗语，询问自己是哪里的？
巡洋船打出旗语，告诉对方，自己是关辽水师，奉命在这里巡洋。
对方马上打出旗语，他们是苏州卫太湖水师的。
双方见面后，其中的一艘巡洋船领着蒸汽机船向山海关开去。
黄蜚在东罗城看见一艘机器舰船跟着自己的一艘巡洋船开到了东罗城外。他也听说过南方能生产这种机器船，心想难道是南京派人来了。
来人登上东罗城后，问道：“请问你是......？”
黄蜚说道：“我是关辽水师提督黄蜚。”
来人说道：“黄大人，我叫居九金，是苏州卫太湖水师的百总。”
“你们从太湖赶到了这里？”
“不，我从天津过来的，我奉苏州巡抚郑暄郑大人之命，来找你们。”
“什么，你们从苏州来到了天津？天津不是被李自成占领了吗？”
“天津兵备道是投降了李自成，但被我们打败了后，我们占领了天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居九金就掏出范景文写给黄蜚的信交给了黄蜚，顺便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告诉了黄蜚。不过，居九金职位较小，也不清楚皇上、太子究竟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黄蜚听后才如梦初醒，原来天津真的还在自己人手里，那么说上次苏观生派人来，说皇上和太子都在天津也是真的啰？他可不敢告诉居九金，上次苏观生派来的信使被他砍了。
黄蜚问道：“皇上和太子怎么样了？”
居九金说道：“大人，皇上和太子都在冯元飚冯大人的抚衙里，皇后、贵妃已转移到了蓬莱。”
黄蜚说道：“你马上回天津，告诉郑大人，李自成马上要进攻山海关了，吴三桂正在向建奴借兵。”
“向建奴借兵？”
黄蜚也把山海关这边发生的事告诉了居九金，然后让居九金赶紧回天津报信。
居九金离开后，黄蜚赶紧来到关城，向吴三桂、高第、李在公报告情况。
吴三桂几个听完黄蜚的话后，吴三桂说道：“现在我们怎么去天津？我带着人走的话，高第你一个人守得住山海关吗？”
高第说道：“李自成的10万大军马上就到，西边还有唐通的数千人马，我的1万多人肯定是守不住山海关的。即使我们都赶往天津的话，没有了城池的掩护，我们的几万人马也敌不住李自成几十万人马的轮番进攻。”
李在公说道：“现在与天津的陆路已不通了，黄大人，要不你亲自去一趟天津探个虚实，问问张大人，能不能派点兵过来帮我们一下？”
吴三桂说道：“他们要有兵的话，还会让我们去天津？不过黄蜚可以去一趟天津，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皇上。”
黄蜚说道：“行。”
黄蜚离开关城后，坐上一条船，离开了海岸。
他上船时心想，早知如此还真不该让居九金先走，要是能坐他们的机器船就快多了！途中，他想着郑暄派来的使者自杀了，苏观生派来的使者被他杀了，到了天津后，该怎么向他们禀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