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心里乐开了花,倒不是为那些银子,而是为眼前男人言辞恳切的话,她一直知道赵桓是好的,为人踏实又可靠,看看手中那块玉佩,心里却说不出是何滋味。
从小,她生来就不被人疼爱,父母重男轻女,哥哥上学、她种地,有什么好吃好喝也要先可着哥哥,最后甚至把年幼的她送去军营,不惜女扮男装也要替哥哥服兵役。她去之前就想好了,这一离家,不是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打死,也会死在战场上,左右都是个死。可没想到,她却在那认识了一辈子的挚友,还有眼前这个真心待他的男人,这样看来,老天对她也算不薄。
眨掉眼里的雾气,她环顾四周,发现赵嬷嬷和新四在逗默宝玩,没人注意他们,便踮起脚尖,飞快在他面颊上琢了一下。
“赵桓,我跟定你了,记得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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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回戟国,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办完手头的事好早点回去,毕竟他们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了,不再是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戟樾进入耀京第一件事就是进宫,连衣服都来不及回府换,可却得到父皇在铜雀台和妃子们同欢的消息。他走到附近一看,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酒气,里面歌舞升平、一片奢靡,父皇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姬妾正在欣赏舞蹈,那陶醉的表情,大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思。
皇上身边的老太监遥遥看见戟樾,赶紧跑过来,对着他一见礼,“奴才见过辰亲王。”
戟樾笔直伫立,冷沉着面孔问道,”皇上几日没上早朝了?”
老太监眼睛滴溜溜乱转,思索一番,才弯下腰心虚的回,“回王爷,皇上……皇上已有半月没上早朝了。”
看来是从他离开就没上过,自让他监国开始,父皇真是越发昏庸无道了!之前……虽不若皇祖父当政时那般政绩赫赫,但也还算勤勉,十几年间不上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是对他太放心、还是对自己要求放低了?
无奈叹口气,戟樾把双手负于背后,冷声道,“告诉父皇,本王来过,但见他兴致正浓,就没进去打扰。不过还望公公能多督促父皇,闲暇时要多注意保养龙体,切莫纵、欲、过、度!”
他特意加重后面几个字,老公公听出他话里的警告,“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连连叩首,“奴才遵命,一定勤加提醒圣上。”
虽作为奴才,他左右不了皇上的事情,但作为国君身边的贴身大公公,是有义务提醒皇上要勤于公务、少沉迷女色的,如今未来的储君指出这一点,他绝对开罪不起,也不敢推辞。
“那就有劳公公了。”话落,戟樾转身就走,免得逗留太久沾染一身酒肉臭气。
往回走的路上,赵桓询问,“王爷,咱们是直接回府吗?”
戟樾站定,思量片刻才道,“不!去太子殿里看看。”
两人又改变方向,一路往太子殿宇走去。见他前来,在戟攸身边伺候的四名小太监赶紧恭敬跪拜,把人迎入正厅。
戟樾撩袍坐于上首位上,单手扶额,带有些许倦意的凝视跪在眼前四个太监,问到,“太子近日如何?”
其中一名小太监马上殷勤答复,“回王爷,太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几日前还隔段时间才吐回血,最近几乎一日就要咳一次,而且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嗯,本王吩咐你们的事都照做了吗?”
对于戟攸现在的情况,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如果不是窈窈解了他身上的毒,那现在躺在那的就是他了,所以太子跟他娘一样,都是罪有应得。
“奴才们一日也不敢怠慢,严格按王爷的命令行事,早晚各一碗参汤,隔三日喂一次解药,绝不敢有丝毫差错。”
“好,赏!”戟樾大手一挥,赵桓立即从袖口拿出一沓银票,一人发了张一百两的。
几个小太监喜出望外,接过银票后便连连叩首道谢,“谢王爷、谢王爷,奴才们往后定更加尽心尽力侍奉太子。”
见事情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唇角邪恶一勾,“尽心尽力倒不必,别让他死了就行,本王留着他还有用。”
“是、是,奴才们遵命。”
好不容易回到辰府,戟樾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对赵桓发出命令,“去把戟岑给本王叫来,就说我有要事要与相商。”
赵桓皱皱眉,两人在马上颠簸两天两夜,本以为忙活完前几样事王爷就该休息了,这怎么又要找七皇子过来?
便出言劝告,“爷,不如明日再说吧,您该好好休息才是,身上的伤刚好,可别又累出病来。”
“啧……”戟樾一咂嘴,“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呢,眼看就要中秋,我得在过节之前赶回去。”
“爷,那您也不能……。”
“少废话,真是啰嗦,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快去。”戟樾拧眉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叫住要走的赵桓,“对了,叫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把絮雨阁收拾出来,告诉她们,里面一草一木都必须保持原样,若弄坏一样,本王就砍她们一根手指头,弄丢一样,就剁只手。”
赵桓纳闷,“爷,舒姑娘答应您要回来了?”
“暂时还没,但先收拾出来总没错。“他这次离开就有种预感,应该离那一天不远了。
赵桓内心一喜,想着如果舒姑娘回来,那阿月岂不是也会跟回来?她们俩是一时一刻也分不开的,立即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属下这就给您叫人去。”
随后就小跑着走了,完全忘了这都是他家爷自己意淫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