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月走后,戟樾回头瞪了赵桓一眼,赵桓被瞪得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又哪句话说错了?
不过有了肖月这句话,戟樾的确吃的很慢,赵桓那都炫进去两盘饺子了,他才吃了六个。怀里的小家伙被抱腻了,抻个懒腰就撇着小嘴儿哭起来,赵嬷嬷赶紧抱过去哄。
赵桓瞅瞅爷,心想孩子都烦你了,要照这个速度,他面前那盘饺子估计吃到明天也吃不完。
还好,眼看日头偏斜,戟樾再往舒窈房门瞧了最后一眼,才负气的起身,往院外走去。
临行前,赵嬷嬷抱着孩子、还有肖月新四都来门口相送,尤其是肖月,一直跟赵桓站在旁边窃窃私语,嘱咐起来没完。什么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按时吃饭,而赵桓那一脸幸福甜蜜的模样,让戟樾看着更为碍眼。
他低头亲了儿子一口,转头就开始发飙。“赵桓,你有完没完?磨磨唧唧,是打算天黑再出发吗?”
“我……”赵桓错愕的用食指指着自己,心想刚才是谁六个饺子吃了半个时辰的?现在怎么反倒数落起他墨迹?
“走吧!”戟樾利落翻身上马,看着眼前弯弯曲曲离开村子的道路,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与此同时,赵桓也不敢再耽搁,翻上马后准备挥鞭而行,可却见王爷呆楞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便来到他旁边请示,“爷,可以走了吗?”
戟樾没有开口,咬咬唇,终归还是飞身下马,快步往舒窈的房间走去,心想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推门而入,舒窈趴在床上睡的正香,露出一张酣然小脸儿,戟樾攥紧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还以为她是故意躲着自己,原来真的在睡觉。
悄悄趴在她身侧,用手掌轻柔拂开挡在她面庞上的发丝,露出整张清秀素雅的容颜,最后……他手指停留在她颊边,无比眷恋的摩挲着。真希望能够一直这样静静看着她,永远也不分开。
“窈儿……”
他喊,嗓音里满是柔情,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舒窈睫毛轻颤,不多时,便徐徐睁开了眼睛,可意识还有些朦胧。
“怎么了?”她问,懵懵懂懂的样子很是可爱。
戟樾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要走了。”
“嗯,现在几时了?”也许是神志还处在游离状态,她并没有像清醒时那般排斥他的碰触。
“已经巳时了。”
舒窈暗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这么晚。昨夜,看见他抱着默宝在地上耐心哄诱的模样,她回来后久久无法入睡,其实在他过去要孩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晚上时,怕他弄不好,就想让赵嬷嬷把孩子要回来,却在门口听见了新四她们两人的对话。
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她的认知里,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觉得戟樾苛待于她,并几年来都耿耿于怀。可赵嬷嬷一句话点醒了她,也许戟樾真的是错而不自知,如果两人位置对调,她拥有戟樾的身份和地位,那她会不会也如同他那般,根本无法共情下等人的心酸疾苦?
因为脑子里反复思考着这些问题,所以直到天微亮她才睡着,可这一觉竟睡得这样沉,甚至连个梦都没做。
睁开睡眸,就是他近在咫尺的脸,但现在,她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不一样了。
“窈儿,我大概要离开几个月,回耀京处理下积压的事情。”
“嗯,路上吃的带够了吗?”
戟樾心一荡,窈窈这是在关心他吗?随即点点头,“带了,赵嬷嬷和肖月给准备了好些吃食。”
“那就好”舒窈眨眨眼,“如果没事的话就快走吧,天黑赶路总是不安全。”
“知道了”戟樾唇角微勾,踌躇片刻,按耐不住贴在她唇上吻了一口,见她没推开自己,又顺势把手臂支在她头侧,更激烈的吻上去。
舒窈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回应,只是维持原来的姿势躺在那,可这对戟樾已经是莫大的鼓舞了,慢慢的……他缓缓压在她身上,捧住她的面庞,变换着自己头的角度,试图更加深这个吻。
也不知吻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两人唇间拉出一道银丝,戟樾再次吻过去,含住那道牵连,并顺势在她唇上吮了一口。
“我走了?”他说的可怜兮兮,可心里还是庆幸,幸亏自己又折回来了,要不然哪里能趁她神智不清时偷得这样一个甜吻。
可想到马上就要与她和儿子分开几个月,又心如刀绞。这不要他命嘛!在两人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时候,就又要面临分离。
“走吧。”舒窈推推他,翻过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果然是还没睡醒,戟樾无奈笑笑,最后在她脸旁落下一吻,又替她盖好被子,才起身离去。
院门外,趁主子进去的时候,赵桓悄悄往肖月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她不解的拿起来看看,居然是块成色相当好的玉佩,被阳光一照,通透的没有任何杂质。
纳闷的看向他,却瞧见他耳根通红的模样,心里也就有了数,不由偷笑。
“阿月,这、这是我娘临去世前留给我的,说让我给未来的媳妇,当定情的信物,呃……前几日,爷说让我赶紧跟你提亲,好早日把大事坐定,毕竟我年龄也不小了,可你我相知时间不长,怕贸然提出会唐突了你,便一直没敢提,但分离在即,我想还是问问的好……”他咽口口水,表情略显紧张,“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啊?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我……是真的喜欢你,若你愿意跟我,就把这玉佩收下,我保证往后一定一辈子都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这些年,我自己的月钱都攒在票行里,进出都跟着王爷,也没机会花,偶尔爷赏给我的东西也没动过,下次再来,我都交给你保管,好不好?以后家里无论大小事,也全都交由你做主!”
话落,他便低下了头,硬是不敢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