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梅儿掩住口惊呼一声,“您看妾身这记性,确实有这么回事,昨日人都离开后,妾身便让这丫鬟把糕点扔进了水塘,主要是怕留着会再有人误食,谁知今日舒窈妹妹还要用呢?”
“哦……是吗?扔了啊?”舒窈微微一笑,立刻拿出藏好的糕点摊在她面前,“没关系,幸好奴婢提前留了一颗。”
梅儿顿时面如死灰!
她这销毁证据的行为太明显了,舒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老实说,之前戟樾抛弃她时,自己还曾对她产生过很多怜悯之心,大概是因为两人都有着下等的出身,所以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想法。可人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甚至把她当成敌人,能踩就踩、能害就害,使毒的伎俩都用上了,这得是有多恨她啊?
“既有了这糕点,舒窈……本王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几日你就搬到闵安公主那去住,悉心去照顾她,直到她好了为止,如果大婚之前她不能痊愈,那本王依然会对你论罪处罚,听懂了吗?
懂个屁!她也算间接受害者,命大逃过一劫,却还要因此背上凶手的罪名,救不好公主就要治她的罪,对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啦?
不过她是丫鬟,去照顾主子本来也是分内之事,仔细想来公主也确实是代她受过,不然现在躺在那生死未卜的就是她了。况且去照顾公主,总比被关在柴房里强,但最最让她心动的一点……便是到时她就能接触到更多药材了,爹册子上记录的那些药方她都可以一一实践。
这样一想,她即刻答应下来,“好,奴婢遵命。”
“嗯,你回絮雨阁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到公主那去吧。”戟樾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茶杯啜饮着,没在关注舒窈。
可旁边的梅儿都快气疯了,闵安公主是吃了她拿来的糕点才中毒的,怎么也算半个凶手,而王爷不但不惩罚她,还让她去伺候公主,这摆明就是压根没拿她当罪犯看待,怎能让她不为之气结。
昨日舒窈拿出糕点给公主时,她还懊恼计划失败了,但转念一想,毒不死她,毒死公主戟樾和戟岑也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大婚在即。然而如今却连她一点皮毛都未伤到,枉费她费尽心机让人送来这么名贵的毒药。
但一日不除掉舒窈,她就一日不能高枕无忧。
“爷,妾身认为,虽然现在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舒窈妹妹就是凶手,但总要小惩薄戒,要不然……恐怕难挡府里其他人的攸攸之口。”
“哦?”戟樾好整以暇看向她,“那本王倒要请教请教你,这小惩是多小?薄戒是多薄?攸攸之口又是谁的口?是仆人的、还是你的?”
没想到他会说的这样直白,梅儿脸瞬间涨红,赶紧想要辩解,“爷,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王爷您……”
“好啦,你跟了本王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本王的喜恶。”
她自然知道,他最讨厌女人干预他的决定,可今天她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甘心就此轻易放过舒窈。
站起来委委屈屈一附身,她抽泣着道,“妾身、妾身知道错了,还望王爷赎罪”说完,又用帕子擦擦眼角,极力保持着惹人怜爱的形象。
“还有,就算是宫里的妃子,也是身为一宫主位才能称自己为‘本宫’,而本王虽口头答应要纳你做妾,但毕竟还未正式举行仪式,你就自称‘妾身’,让下人门叫你‘梅姨娘’,合适吗?”
戟樾眼神转为犀利,看得人心中一突。
舒窈抬眸,悄悄窥探着梅儿的脸色,发现她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爷,像是不相信他会当着这些人让她颜面无存。
但戟樾也在回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退让和愧疚之意,仿佛只说了又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回梅儿真委屈的流下两行清泪,心中也翻江倒海起来,更看出了他处处维护舒窈的用意。
难道自己费尽心机,终究是不如那个贱人吗?
“奴婢、奴婢知道了,以后再不敢冒犯。”她哽咽着说完这句话,便站在一旁,垂下头不言语了。
哎!何苦!
舒窈不知是在为谁叹息,为她、还是为自己?女人,只要全心全意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那就预示着最终会输的结局,因为那会让她失去自我,变得善妒、猜忌、多疑。
这除了加速了男人的抛弃之外,并不会起到什么别的作用,可男人失去她也不会有失去什么,因为他能给你的一切,都是他认为能给你的,有一天不喜欢了,收回来时也会毫不留情。
地位越高的男人越是如此,就算丑成猪八戒,也可以用金钱和权力买下一切,更遑论戟樾这样的天之骄子。所以千万别走心,你可以享受他的美貌、享受他的身材,甚至享受他的财富,但就是别指望他可以全心全意属于你。
“舒窈,你还不走,留在这干什么?等着领赏吗?”
戟樾看着还傻愣愣跪在那的她,心头涌起一丝不快,又想起那天在凉亭时,她看着自己和梅儿亲近也是这副游神太虚的模样,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呃……是,奴婢告退。”
匆匆离开梅儿寝院儿,她步伐虚浮的往絮雨阁走去,昨晚担惊受怕过了一夜,又水米未进,身体着实有点吃不消。
待一入门,新四和大娘便同时围了上来,担忧的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让舒窈感觉一阵窝心,上次体会到这种温暖,还是在肖博那里。
“姑娘,老奴给你下碗面去吧,昨晚你肯定没吃好。”大娘为人是个爽利的,又和善好相处,自进院后就一心一意干活,对舒窈也是当自己亲人般疼爱。
“好,有劳大娘了。”转头,她又对新四道,“麻烦你去烧点洗澡水,我一会儿打理下就要去闵安公主那伺候了。”
新四脸上充满担心,“舒窈姐,你身体也虚着,要不奴婢替你去吧。”
“无妨,闵安公主因我而中毒,如今也理应是我去照顾她才对,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那、那好吧,奴婢这就烧水去。”
等两人都走后,她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赵桓,但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过去一屈膝,“为我的事,辛苦赵大哥了。”
“姑娘不必多礼,属下只是尽份内之责罢了。”
“赵大哥可是有事才在此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