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原来居住的侧院门口,两人就此分开,这个时候大部分奴婢都在用午饭,所以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舒窈偷偷溜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发现里面依旧没有人住,还是一如她离开的样子,便轻车熟路走过去,在枕头下拿出之前故意扔在这不想要的白帕子,小心翼翼塞进怀里。可拿了东西,她也没急着离开,而站在窗边默默等待着,直到听见碧珠和另外两个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她才推门而出。
碧珠见到她自然没好脸色,想起自己昨晚没出息的被她气哭着跑开,更是恨的牙根痒痒,今日她身边人多,谅她再伶牙俐齿也辩不过自己,便大步走过去,气夯夯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回来干什么?”她抬着下巴高傲的问。
舒窈往后缩了缩,拘谨的低着头不肯说话,给人很怯懦心虚的感觉。
这下碧珠更觉得她形迹可疑了,便直接掌心向上冲她伸出一只手,“警告你,赶紧自己把东西拿出来,若是让我搜到……那性质可就另当别论了。”哼!她今日非把昨天的仇报了不可。
听她要搜身,舒窈一下捂住衣领,脸色也紧张起来,“我就拿了原来落在这的帕子,凭什么说我是偷?”
“呸!不要脸的东西,你说落在这就是落在这的?”碧雪抱着肩膀开始冷嘲热讽,“一条帕子也值得你回来拿?我才不信!原来你住在这院时,就总一个人闷在房里,没准就趁我们不在时偷溜出来,挨个房间看我们贵重东西都放在哪呢,今日又趁我们不在就回来偷了,你若不怕看,为什么不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对呀,到底是不是帕子,拿出来看看不就得了?”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小丫鬟也跟着附和,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倒是碧云为难的过来拉拉碧珠胳膊,“好啦,你别把事情闹的太大,爷今日在府里,碧雪的事难道还不能给咱们个教训吗?”
“不成!”碧珠掰开她手,表情狠戾且坚决的吐出这二字,她今日好容易占了上风,岂能轻易放过让舒窈难堪的机会。“爷在府又怎样?她现在已经失宠了,别以为爷还会为这个丑八怪出头,我今天非把她的丑事公之于众不可。”
说着就上来拉扯舒窈的衣服,舒窈力气没有她大,一个不稳就被猛地推倒在地,手掌都被石头硌破了皮,但还是不肯服输的为自己辩解着,“我就是拿我落在这的东西,况且你们出去都是锁了门的,我怎么进去?碧珠,你就是含血喷人,因为昨晚被我骂哭了,所以今日故意来找我的茬。”
看她敢不怕死的提起昨晚,还当着这么多人面拆穿她的丑事,碧珠恼羞成怒,过来就给了舒窈一巴掌,“娼妇、贱人,你还敢说这些,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舒窈捂着脸,嘴角流出一趟血丝,见她如恶鬼般朝自己扑来,猛地爬起便冲出院门。碧珠哪里肯善罢甘休,见她要逃,撒腿就追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贱蹄子,姑奶奶看你能跑到哪去!”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东辉院附近的湖旁,舒窈才停下来,体力不支的站在那喘着粗气。碧雪转眼就追到跟前,不依不饶开始拉扯她的衣襟,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咒骂着,“我让你跑,小贱蹄子,就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居然还学会偷东西了,我倒要看看你偷了什么。”
可费了半天劲,真的只在她怀兜里搜出一块白色帕子,掀开一看,里面还包了几块不值钱的糖果,顿时气的眼冒金星。
但细一打量……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瞧这白帕的款式和做工,分明就是爷的东西啊,她们三个时常给王爷归置这些小玩意儿,绝对不会认错。
“好啊!舒窈,你居然连王爷的东西都敢私占,比偷我们奴婢的东西更可恶。”碧雪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冲着她恶狠狠道。
“那不是我偷的,是王爷给我的。”舒窈眼泪一对一双掉下来,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碧雪就恨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骂的更欢了,“你做梦去吧,王爷给你的?呸!还记得王爷说过的话吗?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贱奴,肯定是你趁王爷不注意时偷出来的。”
“我没有!”舒窈气结,见她拿着自己的东西不撒手,奋力想要夺回来,“求求你把东西还给我,那真是王爷给我的!”
“不要脸!你配吗?哼!如今知道示弱了?昨晚的嚣张气焰呢?下贱胚子,给你脸你不要,现在知道开口求饶了?晚了!”
她说完,就把手里连帕子带糖都扔进了旁边的湖里。之后还不甚开心的拍了拍手,见舒窈傻愣愣的呆在那,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畅快,昨晚一口恶气总算出来了。
偶尔有几个下人路过,见碧珠姑娘正在训人,皆低下头隔着老远就默默走开。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情景,知道碧珠仗着自己身份比其他下人略高些,总是稍有不顺就开口辱骂,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时候躲都来不及,哪有上赶着凑过去的道理。
“这件事就算给你个教训,本姑娘告诉你,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别以为被王爷睡几宿就了不得了,我们就算是伺候主子一辈子的下人,也比你这个连妓女都不如的奴隶强。”
说完,她趾高气扬的走了,留舒窈一个人迎着冷风站在那。
戟樾此时刚从戟岑那议完事出来,一脸凝重的往东辉院走着,脑子里还在不停思索七弟适才跟他说的话。可刚要走到湖旁时,却猛然收住脚步,让两米之后的赵桓都差点撞在他背上。
“王爷,您怎么了?”赵桓诧异的跟过来问,却没等到回答,再顺着他凝视的方向看去,远远就瞧见一个女人正以极其危险的姿势趴在水边,像是在卖力捞着什么。
及腰的长发、纤细的腰肢,还有那素洁的衣裙,怎么看怎么眼熟。赵桓眯眯眼,看那女人一只小手攀在岸边石头上,每一次使力都往前忽悠一下,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跌进湖里,让人看了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惊愕的脱口而出,“爷,那好像舒姑娘?”
戟樾只觉五内俱焚,咬咬后槽牙,攥紧的手心都冒出一片冷汗,但又怕突然一喊反会吓得她栽进水里,只好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薅了起来,面色铁青吼道,“你不要命了,跑到这作什么死?”